「你們兩個在聊什麼,聊得那麼高興,連我來了都不知道。」端著一碟糕點的姜玉禾過來時,見他們二人相談盛歡,一顆心也跟著沉入谷底。
因為她不確定魏恆到底有沒有透露過你們二人的關係,也怕他在裡面挑撥離間。
聞澈見妻子來了,往旁邊挪了挪了,「我們在說魏大哥在青城破的一個案子,玉娘,你都不知道這個案子有多驚險重重。」
「是嗎,那我來得倒是不湊巧了。」
「弟妹既然來了,不如一道坐下。」難得的,魏恆主動發出了邀請。
「不了,我………」姜玉禾正想要拒絕,聞澈已經拉著她的手挨著他旁邊坐下。
坐下的那一刻,姜玉禾清晰的感受到有一道刺骨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又在看過去時迅速收回,轉瞬即逝得讓她差點兒以為是幻覺。
魏恆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雖說冬日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自成風雅,不過比起圍爐煮酒,我個人更傾向於圍爐烤紅苕,板栗和蹲鴟。」
「魏大哥,想不到你和玉娘的喜好一樣,都喜歡在冬日裡圍著爐子烤板栗。」聞澈對知薇說道,「你讓廚房那邊拿點蹲鴟,板栗和紅苕過來,個頭不要太大,蜂蜜和牛乳也拿點過來。」
姜玉禾聽到魏恆說烤紅苕的時候,她控制著自己不去想過往的回憶,眼前仍是浮現出了一個,和現在一模一樣的下雪天。
那年的冬日原比今年要冷得多,就連湖裡都結了冰,萬里冰封不見青山色。
因為家裡沒錢買炭,即使她將所有的厚衣服穿在身上,蓋著被子縮成一團,仍能感覺到一絲絲一縷縷的寒氣往身體裡鑽。
就連身上蓋的棉被也是又重又濕,非但給不了她半分暖意,更像是被一整塊吸飽了水的海綿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有很多次都想要把這既重又不保暖的棉被給踹開,又苦於沒有其它能保暖的衣服和被子而放棄。
就在姜玉禾以為自己快要被凍死在這裡的時候,那扇讓風吹得嘰嘰呀呀作響的破木門被人小心的拉開一道口子,在呼嘯的寒風鋪天蓋地湧進來時,又迅速將門合上。
提著竹筐進來的男人因為在外面太久,以至於連他的頭髮,眉毛,睫毛上都覆蓋了一層毛茸茸的霜雪,他卻全然感覺不到半分冷意的快步走到床邊。
先是取下自己身上穿的,不知打了幾層補丁的外衫披在姜玉禾的身上,又走到角落裡拿出一個木盆,然後抱著木盆轉身往屋外走去。
男人的衣服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雖然抵禦不了多少寒冷,仍讓姜玉禾快要凍僵了的身體喚回了一絲暖意。
他把自己衣服的給了自己,那他怎麼辦,要是等下染了溫病,家裡可沒有多餘的銀子給他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