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崢躬著頸,額發垂落在眉眼處。平日裡在舞台上驕傲耀眼的大明星,此刻如同認輸般臣服在她面前:「我錯了。」
「我不要原諒你。」溫時霧還帶著哭腔,沒緩過氣兒的時候一哽一哽的。
余崢央求道:「那就還只當我是余崢,別討厭我,我只能准你恨謝禮。」
溫時霧驚詫地掛著淚珠抬眸看他。
對他這番理論甚是無語。
隨後哭得一口氣沒上過來,十分丟人地打著嗝,哽了一下。
「……」
她難為情地別過臉,手攥緊被單:「那你為什麼現在又肯承認了?」
余崢如實道:「你聽見了。」
她聽見了,他便不可能騙她。
其實只要她問,他都會承認。
但她沒問過。
偏溫時霧遲遲不問,又是以為他並不希望她問,所以又藏秘密藏得好辛苦。
溫時霧咬咬唇瓣:「那你、那十五年了,你現在才知道來找我……」
「現在才敢找,但一直都在追。」
余崢低頭看著她,烏瞳深邃:「霧霧,我從未忘記過,我們約好的,頂峰相見。」
「這十年,我賭贏了。」
「這是你教我的,你說過,不必依賴太陽,我也可以做自己的光。所以,從那一刻起,我便告訴自己——」
「我也要,生長得熾烈。」
溫時霧再次淚如雨下。
她於星光閃耀時遙遙相祝,以頂峰相見作為邀約;而那年螢屏里的梨渦笑靨,拉回了人生至暗時搖搖欲墜的少年。
僅憑溫時霧那一句話。
少年謝禮初成的野心被澆灌助長,也使他擁有了孤身勇闖極晝音樂的最大底氣。
幼年相識,頂峰再見。
星光大道,鮮花簇擁。
這都是溫時霧曾經給過余崢的祝願。
而今星光閃耀的余崢,豐滿了羽翼後涅槃而歸,愛她愛得熱烈而又赤誠。
溫時霧不敢想這十五年他經歷過什麼。
最初的五年。
他只是如小雀般虔誠卑微的信徒,身處泥濘,跌跌撞撞。
但野心初成,堅韌生長。
而後的十年。
萬山無阻,籠鳥脫樊。
他轟轟烈烈地站在山峰之巔,沐浴著屬於自己的鮮花和掌聲,成為了自己的光。
旁人只見過他的驕傲與閃耀。
只有認識過謝禮的溫時霧知道,他是逆風翻盤,是個義無反顧的賭徒。
而今天。
他告訴她:「溫時霧,我賭贏了。」
溫時霧根本止不住自己的眼淚,哭得余崢都變得手足無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