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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舢板前來傳話的小卒到了岸邊,奔到兩人面前,作了一個揖:「前方貝州城已被彌勒教叛亂所占,不便前往,尉遲部署現邀請二位上船。」

這話過於駭人聽聞,一時也不知該信還是不信。楊束看了明新微一眼,意思是讓她拿主意。

明新微之前同尉遲禮有過談話,觀他行事言談,也算得上君子,應該不至於設如此大局只為陷害兩人,如若這消息是真,兩人現在也不便貿然進入貝州,不如前去問個清楚,於是便對楊束點點頭。

兩人將六匹馬兒兩兩送到舢板上,再乘坐另一尾舢板,往大船上去。

「尉遲部署,別來無恙。」 明新微登船後,先行了一禮。

尉遲禮鬍髭拉碴,一臉疲憊,抹了一把臉,道:「貝州出事了,兩位還請入內敘話。」

幾人到船艙內坐定,尉遲禮遲疑片刻,卻問:「先前聽聞二位要去冀州買馬,如今似是帶著軍馬而歸,不知是否是去了衡水牧監。」

明新微不答反問:「尉遲部署何不先行告知貝州如今是何情形?」

尉遲禮心下焦急,之前同他二人打交道時,也覺得對方是爽利人,因此也不再繞圈子,直言道:「彌勒教煽動勾結軍中兵卒動亂,殺了貝州知州和清河縣令,如今已完全占領了貝州城。」

明新微同楊束對視一眼,遲疑道:「這——尉遲部署應速去大名府求援,為何卻往北來,總不能是領兵而逃吧?」

尉遲禮苦笑道:「我連城都沒進得去,帶幾個新兵蛋子在城外操練,說什麼棄城而逃?」

尉遲禮詳細說來,原來他雖領著個貝州駐泊兵馬部署的銜,但我朝奉行「兵不知將,將不知兵」,尉遲禮又是一個被貶之人,孤身一人來此,既沒有關係可攀,又沒有銀錢可送,知州遲遲沒有分派兵馬給他。等他去了一趟冀州,幫梁玉恭在牢城營疏通完關係,還剩了一些財帛,好歹打點了一番,便被分派去了清河縣操練一些新招募的雜牌軍。

「也是怪我,心灰意懶之下,也沒注意軍中人員平日動向,竟不知貝州和清河的駐軍早被彌勒教滲透,他們此次驟然攻破府衙,占領了軍械庫,更有部分皈依的百姓夾道歡迎。我因帶著兩營的新兵出去拉練,這才逃過一劫,只在回營路上遭遇一些游兵散勇,個個悍勇,略一交手,便打算從長計議。我讓副手快馬去大名府求救,我等則在渡口徵用了五艘給清河縣運羊的貨船,順流而下,想去冀州借得兵馬。」

明新微心想,難怪這船一股羊味兒,但見尉遲禮一臉頹唐,只接過這茬不提:「你順流而下,確實正好能到衡水牧監附近,再快馬去冀州城,也是便捷,不過……」

她頓了片刻,到底將二人在衡水牧監的遭遇和盤托出,而後道,「這馮牧監如此做派,我雖不知他上峰何許人也,不過你若想紅口白牙讓他出兵,只怕不易。」

「別無他法,只能一試。」尉遲禮道。

這是公事,也是軍事,明新微二人不便多言,自去船艙休息。

此時黃河尚未冰封,水流雖不如夏季充沛,但到底順流而下,天尚未黑,就到了衡水牧監附近。

明新微二人在船艙中休憩一日,疲乏稍解,因為和馮牧監的過節,不便露面,只窩在一個小艙中吃了點船上的飯食。

繞了一圈,兩人竟又回了冀州,還捲入了更大的亂子裡,明新微在心中理著思路,手上用一把小剪刀將燒得過長的燈芯一絞,艙中登時一亮。

楊束看著她剪燭,道:「如今貝州局勢複雜,一旦有跨州連郡的兵亂,很難脫身。」

「趁此時尚有機會,我可往北繞道去京東西路,再送你回應天府。」 他看了看她沒有半分繭子的雙手和纖細的脖頸,「這一切本與你無關。」

明新微何嘗不知她一介弱質女流捲入兵禍是何等危險,她握著剪燭的剪刀,遲疑了半晌,才道:「再等等,看尉遲禮今夜回來如何說。」

夜裡剛交子時,尉遲禮便回來了,明新微聽得動靜,便出了房門,同楊束一起,去上層船艙找他。

「如何?」 明新微問。

尉遲禮抬頭看了二人一眼,沒吭聲,只抬手狠狠「咣」地錘了一下身前的桌案。

跟他同去的小校開口道:「我們一開始連知州府的門都沒得進去!後來沒法子,只得在府門前高聲道「貝州失陷,唇亡齒寒」。知州怕引得人心惶惶,這才讓我們入府一敘。」

這「入府一敘」的後果如何,明新微不用問也知道了。

尉遲禮慘笑道:「此事須先上報大名府,等我路宣撫使得了樞密院的旨意,才能調兵,沒有樞密院的公文,何人敢妄動?可笑啊可笑,人人都懂的道理,我尉遲禮卻不懂,人人都是奉旨辦事的好官吏,因此也活該我尉遲禮不受重用。」

統兵和調兵之權分離,冀州知州雖是冀州最高長官,卻也沒有調兵之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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