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護法對一旁的嘍囉打個手勢,那嘍囉生了兩瓣厚嘴唇,看著老實巴交,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得了指示,便嚴肅地點點頭,穩穩走上前,在鍾為盞面前站定。他唰地將手中的朴刀提起,橫握在右腰側,刀尖衝著鍾為盞,尚在滴血。
鍾為盞驚駭異常,食指哆嗦地指著眾人,道:「你……你們敢……」。話音未落,那嘍囉箭步朝前一邁,一個沖刀,朴刀便末入了胸腹。
第50章
空口難辨 讓你們都做個明白鬼。
鍾為盞雙手握住留在體外的那一小截朴刀刀刃, 不可置信地低頭看看,又轉首去看龐秀, 張了張口,並沒發出聲音來。厚嘴嘍囉朴刀一收,鍾為盞便失去支撐,倒在一旁,露出了身後的龐秀。
他眼也沒眨,更沒去看鐘為盞,像是毫無意外, 一動不動, 只開口道:「是朱用。」
肖無妄用扇子點了點他:「還是個聰明人,可惜啊,不做聰明事。」 他回過頭衝著身後的隊伍道:「朱用, 那就你來幫忙清理門戶吧。」
龐秀口唇烏黑, 胸腹劇痛, 仍努力站直,盯著肖無妄道:「什麼叫清理門戶?」
肖無妄搖著涼扇, 閒閒道:「「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從今往後改命易姓,誓死效忠,絕無二心」。你話是你說的不是?」
這話確實是龐秀當年無奈咬牙入了端王麾下時說的, 這種級別的內情細節, 非端王心腹絕無可能知曉。
「你就是這樣效忠的呀?」 肖無妄唰地合上扇子, 用扇子一頭撓撓額頭, 惋惜道,「龐秀啊龐秀,叫我說你什麼好呢?這就叫, 康莊大道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
龐秀感覺胸腹似有鐵手攪動,「噗」地噴出一口血來。緩緩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一字一句道:「康莊大道?見不得光的邪魔外道,永世不得為正統。」
肖無妄搖搖頭:「那就是談不攏咯?枉費朱用替你求了半天請。我早說嘛,接手立安山,最好乾乾淨淨地接手,這些老菜幫子,留著礙事。得,這下簡單了,朱用,動手吧。」
朱用緊了緊手中的刀,到底勸了一句:「龐先生,腦袋只能砍一次的。」
肖無妄不悅地警告道:「朱用。」
朱用與龐秀共事多年,始終不太看得清這人究竟想要什麼,他想,人情他討了,話也勸過了,算是仁至義盡了,終究緩緩把朴刀拔了出來。
「等等!」 明新微原本和鍾為盞的兩個隨從縮在一旁,並不起眼,此時卻不得不出聲了。
肖無妄循聲望去,一眼把人認了出來。方才他只注意這搜尋龐秀,竟漏過了這條魚。眉毛一挑:「是你?我還沒騰出手來收拾你,自己倒送上門兒來了。」 他從圈椅上站起身來,繞著明新微走了一圈:「貝州那次,算我棋差一招,今次這一手,你看我下得何如?」
明新微道:「河間天王今次看起來是招妙手,只是還未參破,願聞其詳。」
「願聞其詳?」 肖無妄低頭看向明新微,摺扇在手心裡一磕,心道,其實殺龐秀很容易,難的是收攏立安山上下的人心,為此他還早早準備好了一出文戲,是打算一口氣將元老都削乾淨之後唱的,但若在人死之前能唱好了,也許會有事半功倍的奇效。
肖無妄眼珠子一轉:「我這人呢,原本喜歡速戰速決,畢竟我聽聞話多的人,容易死於非命,所以通常不向手下敗將解釋原委。不過呢,你我也算有緣,也罷,就讓你們都做個明白鬼。」
他向左護法抬抬下巴:「你去同大家解釋解釋吧,眼下是個什麼情形。」
左護法行了個彌勒教的禮,轉身走到山頂演武場正中,環視兩列筵席,朗聲道:「諸位——想必心中都有疑問,不知現下是個什麼情形。」
「剛才教主與龐秀的談話,各位也都聽了,心中大概也有些猜測——不錯,我們正是代龐秀背後的主君而來,十幾年來,官司衙門諸多打點,可謂殫精竭慮,這才有立安山有今天的基業,時也運也,如今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
「從龍之功,蔭及百代,諸位不管從前如何,只要大業可成,那都是萬人之上!然而龐秀此人,居心叵測,卻打算賣主求榮,獨
吞富貴,這才有了這場詔安作秀。」
左護法說道此處,停頓了片刻,有意讓諸位將領各自暗自揣測,等吊足了大家胃口,這才徐徐道:「想必大家都知曉,去年末,吳氏兄弟曾抓了一個文士上山,後來黑不提白不提,被龐秀給放了。那人正是如今熾手可熱的同知樞密院事,陳籍,如今在朝中一力促成詔安事項,你們說,是何道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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