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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兒用勺子攪了攪碗裡的湯藥,瞥見她心不在焉的模樣,見怪不怪,「姑娘可是又做了那個夢?」

岑璠接過她手中的藥碗,「嗯」了一聲。

從父親派人來岑家那天起,她晚上總是會夢到一個女子,起先只是夢到女子倒在雪地里,後來便常聽到一位老媼和女子的對話。

那女子似是認錯了什麼人,又做錯事,心裡愧疚難堪,可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醒來後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今天那夢又長了些,她看到了女子的丈夫,而那女子求了一封休書......

槿兒見她遲遲不肯喝藥,無奈輕笑,嘴角隱隱顯出兩顆梨渦,調侃道:「不過是場夢,姑娘還當真了不成?」

如果真的是夢,為何她醒來時會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岑璠低頭看著捧在手中的藥碗,碗中的藥已經微涼,漆黑的湯藥中倒映著模糊的影子,還是有幾分不真實。

那夢中的男子也是這樣,看不清容貌,可她卻能清楚地記得那雙眼睛。

岑璠抿了抿唇,將那碗治風寒的藥一飲而盡,細彎的柳眉蹙起,「外面的雪還在下?」

槿兒朝門外看去,凝向岑璠手中的碗,肩膀耷拉下來,點了點頭,「這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停,屋後只剩下點燒不起來的濕柴,煮藥都難,阿娘正準備帶人去砍些來。」

岑璠看向那用稻草糊起的窗戶,不甚放心,說道:「讓乳娘她們別走遠了,門外那幾棵梅樹砍了,還能再燒一陣。」

「那怎麼行,那些梅樹可是夫人在時種的.....」

岑璠搖頭,溫聲說道:「這些東西算不得什麼,乳娘和師太上了年歲,別冒不該冒的險。」

槿兒看向門外,只見門框被吹得搖搖晃晃,她站起身,「那我去給阿娘她們說一聲。」

岑璠看著她跑出去,遂即收住臉上淡淡一抹笑,將藥碗放在床邊的小案上,呆呆盯著窗外。

她記得夢中也在下雪,雪接連下了好幾日未停,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門外鑽進來一絲冷風,岑璠咳了幾聲,又躺下將棉被裹嚴實。

眼下最該擔心的不是這些,梁國忽然起兵,她們一直在山上也不是辦法。

彭城在二十幾年前還歸屬南邊,那時南邊還是齊國,並不是梁國,後來兩國交戰,南邊慘敗,彭城易主。

此後不過短短几年,齊國便亡了。

魏國祖輩為蠻夷,如今帝王尊崇儒道,重用漢臣,已與中原無異,可並不是所有人都甘願成為魏國臣民,對南梁心猶嚮往。

彭城難攻,此番梁國進軍必有人裡應外合。

曾經有個少年仰著頭告訴過她,將來會有人平了這亂世。

如今少年從邊鎮殺出了一片天,也不知道此次來平亂的會不會是他......

門外忽地傳來幾聲大嗓門的商談,帶著些彭城的口音,岑璠能辨清乳娘的聲音,約莫是在和師太說砍樹的事。

房內只點了一隻蠟燭,天色已不早,便顯得有些昏暗,許是病了的緣故,岑璠昏昏沉沉閉上了眼。

再醒時,門外仍是一片嘈雜,不同的是,這次似是幾

個男人的聲音。

乳娘走到她床邊,頭髮只用一根木箸挽起,兩鬢斑白,步子卻邁得快,見岑璠已經醒了,趕緊將她扶起來,從架子上拿了衣裳來。

岑璠看了看門外,悶著嗓問道:「乳娘,可是出了什麼事?」

乳娘給她套著衣裳,時不時回頭,下意識壓著聲音,「外面來了五個人,說是要見這裡的主家,老奴看他們做事的樣子,像是官兵。」

岑璠愣了愣,問道:「乳娘可知是哪裡人?」

「老奴聽他們說話,像是北面來的。」

岑璠聽後並不覺得意外,魏國兵力彪悍,南邊想要奪回彭城並非易事。

乳娘利索地給她挽起發,探到發燙的額頭,將衣架上那件半新不舊的羊裘披在她身上,扶著她往外走,「要是外面安穩下來也好,再這麼燒下去也不是辦法,總得請個郎中來。」

岑璠未言,快步往門外走,剛開門便被風雪撲了個滿面,雪花飄落在蝶翼似的眼睫上,遮住了透亮的眸。

她眨了下眼,看清門外亮起的幾束火把。

槿兒本同那些人說著話,幾個師太站在她身後,聽到開門聲便都轉了頭。

岑璠只停在門口行了個禮,「幾位大人到訪,還恕民女招待不周。」

話音剛落,只見為首的年輕男子上前一步,行了一禮,銀白色氅衣在身,繡著雅致的竹紋,滿身貴氣。

「無妨的,我們上山來只是來帶個話,山下已經安穩,各位娘子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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