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璠思緒頓了一下,仔細瞧向那人的面容,火把下映照出了一張清秀俊朗的臉,眼尾還帶著笑,像是哪家貴公子,卻絕不是皇室之人。
岑璠抿了抿唇,收回目光,回了禮道:「多謝大人,我會讓她們儘快下山。」
說罷便進了屋。
乳娘彎腰打著圓場,「我家姑娘風寒未愈,多有怠慢,幾位大人若不嫌棄地方小,還是喝口熱湯再走吧。」
白衣男子似是驚訝,小聲嘀咕了句「怪哉」,而後上前幾步,問道:「你是說那位娘子得了風寒?」
乳娘恭恭敬敬地點頭,道:「正是,眼下正燒的厲害,這才不得不回屋休息。」
男子眼眸微轉,卻是笑了笑,從門外叫來一人,道:「老人家可願讓軍醫進去瞧瞧?」
乳娘心下一驚,當下也不敢拒絕,便讓出路來,「那便多謝大人。」
等那軍醫走進門,乳娘便招呼槿兒去煮些麵湯,自個兒也進了屋。
*
翌日
軍醫開的藥著實管用,岑璠一覺睡得昏沉,起來身上便舒坦了許多。
房中無人,起身想去外面打盆水來,卻迎面撞見槿兒。
昨夜的白衣男子正在院內花架下坐著,一夜過後,風雪俱散,花架上落了層白雪,院外白梅鋪了滿地,吹進來幾朵,明媚的光束落下,人與景相得益彰。
槿兒正在爐邊煮茶,看到她有些為難,走到她身邊,「姑娘……」
男子卻仿佛這屋子常來的客人,轉過身問道:「岑姑娘的病可好些了?」
岑璠並未走近,看了他一眼,眸似湖水般,清澈卻有幾分冷清,發間只一支玉蘭花簪,青灰色羊裘有些褪色,可那舉手投足的氣質,說是世家養出來姑娘也有人信。
她低身行禮,「昨夜還要多謝大人,民女已無礙。
男子輕笑一聲,望向房上的屋檐,道:「昨日岑姑娘早早便歇下,在下看這屋檐上的茅草要吹掉了,連夜讓人修補好了。」
岑璠不知他是何目的,也不知道他在這裡待了多久,只道了聲多謝,便要離開。
「岑姑娘可是習得書畫?」男子忽然站起來,喊住她,「在下並非挾恩圖報,只是想問岑姑娘願不願意幫忙作幅畫。」
岑璠微微側頭道:「大人總要先告訴我名字。」
男子拱手,答得乾脆,「在下姓崔名遲景,字尋簡,清河人士。」
清河崔氏……
岑璠聽後,抿了抿唇,「崔大人應當不缺作畫之人,民女才疏學淺,不敢班門弄斧。」
崔遲景卻並不在意這番態度,繼續道:「聞說彭城有一位松白先生,書畫細膩俊秀,我昨日在寄雲寺看到一幅畫,本以為是大師所作,可寺中主持卻說作畫的就是山上的一位姑娘。」
岑璠轉了身,一雙幽寒的眸盯著他,什麼也沒說。
這目光卻讓崔遲景想起另外一個人,背後一寒,不再同她拐彎抹角,「實不相瞞,在下認識一位姑娘,她很喜歡松白先生的畫,只是那位畫師從不露面,一畫難求,岑姑娘和那位先生畫筆鋒神似,我想若能請娘子替她做一幅畫,她定會歡喜。」
聽完這席話,岑璠眸光微動,收回了些許警惕。
崔遲景手臂向對面做了個請勢,「岑姑娘可願坐下聽在下細說。」
岑璠默了一陣,將手中的盆放在花架下,坐在他對面,「大人想民女做什麼?」
槿兒坐在她身邊,給兩人添了茶。
崔遲景捧起茶碗暖著手,看著一旁的茶鼎。
煮茶茗飲在文人雅士中盛行,可在尋常百姓家不常見,面前的女子雖穿著樸素,卻不似附庸風雅之人,當真有幾分風骨在裡頭。
應當沒看錯人。
他抬頭,語中帶了幾分客氣,「實不相瞞,下個月是那位姑娘生辰,我想讓岑姑娘去她的生辰宴作幅畫,只是那位姑娘家在洛陽,路途遙遠,不知娘子可願意?」
岑璠點了點頭,「可以。」
崔遲景沒想到她會這麼爽快,不禁訝異,「這就答應了?」
「民女恰好也去洛陽。」岑璠語氣緩和了許多,想了想又提醒道:「崔大人只求一幅畫嗎?」
崔遲景愣了愣,乾笑了兩聲,「我昨夜確實幫姑娘修了屋頂,可若給姑娘醫治風寒這事,在下不敢居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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