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朗思忖了許久,目光又移向曲蕪,冷聲道:「你這幾日,可還有見過其他人?」
曲蕪搖頭,「真的沒有,主君信我。」
穆朗想她也生不出什麼算計他的心思,便是作罷,將手中揉皺的地契展開,又看了兩眼那明晃晃的官府印。
幸好是他發現,敢偽造官印,他們穆氏都要被追責。
穆朗心裡還是氣不過,將那張地契又揉皺了,扔到水裡。
*
穆氏的家主穆卓這幾日都在軍營,前腳剛聽聞兩個兒子因為一個妾室打了起來,後腳穆朗便將被打的穆堯送來了軍營。
穆卓氣穆二對兄嫂心生歹念,也氣穆朗同自己的兄弟大打出手,於是便乾脆狠下心,兩個一起罰了。
一個敗壞家風被下了私獄,一個大打出手閉門思過。
只是這私獄到底沒怎麼關過自家人,陰冷潮濕,許是因此緣故,被關了兩日,穆堯便發了高熱。
僅僅關了兩日,便被放了出來,後來病好了也沒再關回去。
穆朗的院子,這些日摔壞了許多東西。
穆卓知道他心中有氣,解了他的足禁。
解禁的這一日,穆朗去了軍中,今日的赤城倒還真發生了件大事。
聽說晉王親自下令征田,不論有沒有開墾過,只要是田,一畝地可換二十貫銀錢。
穆朗心道,要二十貫,莫不是瘋了...
且不說這些田適不適合耕,他聽說洛陽的田,開墾過的地一畝才這個價。
荒謬消息一經耳中,一直在他的心頭盤繞,穆朗又思忖片刻,還真生出些別的心思。
今日楊知聿正在軍中,穆朗便是恰好遇到了。
此人是晉王的走狗,前些年就仗著楊氏在軍鎮作威作福,今歲竟是被調到了赤城,騎到了他的頭上。
穆朗心中有怨,可臉上卻還是掛起了一副笑,走了過去。
楊知聿頷首,同他打了聲招呼。
恰好路過一伙人,抬著箱子,楊知聿招呼了幾句。
穆朗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
他問道:「晉王殿下這是真的打算…送銀子?」
楊知聿道:「這可是聖上的詔令,也怪我,前些日沒有覺察出殿下的意思,這事辦的太慢。」
穆朗下巴朝那銀子努了努,問道:「多少家換了?」
楊知聿道:「實話實說,有人換,倒還真不多,每一家都在想,殿下能讓人開墾荒地,那他們也能啊!可這地都荒幾十年了,要我說咱們北鎮哪裡是缺地,缺的那是會種地的人,這人可不還是要從朝廷出嘛!」
穆朗聽後,不由點了點頭。
楊知聿用手比劃了一個數,昧著良心,忍住想笑的衝動,搖頭惋惜道:「那可是二十貫錢吶,也就是殿下有錢,能出得起這個價。」
實際上,若是這個價買下穆氏手上所有的地,那可是要晉王掏家底了。
穆朗還是無聲地點頭,似在思索,手肘戳了戳他,潑了盆冷水,「那若是還沒有人願意賣地,你打算怎麼辦,這差事也交不上去啊…」
楊知聿賣起了關子,「這殿下也有辦法,大不了再出錢。」
穆朗一驚,訕笑兩聲,卻也不敢瞎打聽,又問了幾句不相關的事,便離開了。
穆朗到底是動了念頭。
這楊知聿說的也是實話,這些地留到穆氏手上,說到底也是荒地,沒有人手開墾,也沒人會這些。
晉王下了血本要買地,倒不如給了,換些銀兩。
比起給了那個廢物,起碼是穆府里的銀子。
穆朗回去後將今日聽得的事說給穆卓聽。
穆卓卻朝他吹鬍子瞪眼,「晉王賣地的事我能不知道嗎!他就是想要咱們穆氏的地,你連這都看不出來,將來穆氏怎麼交到你手上?」
老頭子每次都要拿穆氏說事,穆朗不甘就這麼被貶低,將楊知聿今日說的一些掏心窩子話講給父親聽,「父親,咱們留著那些地有何用,沒有會開荒的人,留著地有何用。」
穆卓嘴張開,卻還真說不出來什麼,憋得兩撇鬍鬚上下顫抖,滿臉通紅。
「不必再說,你給我滾下去!」
*
楊知聿守著兩箱銀子,在北大營內坐了兩日。
並不是所有人都不肯賣地,倒是肯有人賣晉王和元衡一個面子,用自家圈起的地換幾兩銀子。
誰知這晉王竟將此事看得極重,沒過幾日竟是親筆同幾家寫了謝,在軍中有職務的還升了官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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