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齊知舟低呼,「你們在哪裡?」
沈驚急促地說:「你上次來過的那個房子,就是司亭哥哥家......」
啪!
話還沒有說完,手機就被搶走,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哥哥!」沈驚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忍不住尖叫,「你到底要怎麼樣!我的藥沒了,我要是瘋了誰照顧你?我要打電話求救,不然我們兩個都死了!」
俞晝直勾勾地盯著沈驚,眼神懵懂,似乎不懂沈驚為什麼忽然大喊大叫。
沈驚搓搓臉,在心裡默念三遍「不要發神經」,然後好聲好氣地對俞晝說:「哥哥,我現在馬上要發病了,你坐好。」
他撿起被摔成兩截的手機,拼上了,開不了機。
沈驚急得火燒火燎,手指快要把開機鍵按爛了還是不行。
他一邊發抖一邊碎碎念:「沒事的沒事的,不要發癲,哥哥是小寶寶,不要發癲......俞晝你他媽瘋了!手機壞了,我們都要死了!」
實在控制不住了,沈驚把手機重重砸在了俞晝身後的那面牆上。
俞晝紋絲不動,就這麼看著沈驚。
「哥哥,對不起,」沈驚不斷深呼吸,面容微微抽搐,「是不是嚇到你了,我是生病了,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這時,俞晝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是「知舟」。
沈驚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接起電話,顫抖著放到耳朵邊:「知舟哥哥,我剛剛發病了,我砸我哥哥了,你和他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和他說......」
齊知舟打斷他的胡言亂語:「小驚,冷靜下來,聽我說。」
沈驚點頭,怕俞晝再把手機摔了,連滾帶爬地進了浴室,把浴室門反鎖。
俞晝在外面敲門,力道剛好,不輕也不重。
沈驚顧不上理會敲門聲,向齊知舟說:「知舟哥哥,我要給我哥哥輸血,我是他的安慰劑,我給他輸血了他就會好的,他好了我也會好的。」
「不能輸血。」齊知舟嗓音穩定而清晰,「你已經是臨期分化的狀態了,不滿足安慰劑條件。」
「怎麼可能!」沈驚大聲反駁,「我不會分化,我是個畸形,我就是給我哥哥做安慰劑的!」
「小驚,現在沒有時間向你解釋這個,」齊知舟說,「沒有伴侶的Alpha信息素失控是很常見的情況,只要平穩度過這幾天就可以。阿晝此前失控都是自己捱過來的,這次也可以。你現在立刻離開,把那個空間留給阿晝,他可以挺過去。」
「我不,」沈驚立即反駁,「我不離開,我哥哥離不開我。」
俞晝在外面以一個固定的頻率敲著門,沈驚聽著敲門聲,眼眶酸澀,更大聲地重複了一遍:「我哥哥離不開我!」
「如果你一定要留下來,」齊知舟知道拗不過沈驚,無奈地說,「你首先要保證你自己的安全。主臥床頭櫃的抽屜裡面有一種藥,叫TOCE,你每隔六小時為自己注射一管。」
沈驚重複著關鍵詞:「TOCE,六小時......」
外面的敲門聲停下了。
「小驚,抱歉我現在不能過去,」齊知舟說,「信息素失控的Alpha有很強的領地意識,任何被他認定的入侵行為都會激起他的攻擊性,而你則已經被劃入阿晝的領地了。」
·
掛斷電話,沈驚打開浴室門,入目一片漆黑。
「哥哥?」沈驚輕輕喊了一聲,沒有回應。
他順著門兩側摸了摸,空空蕩蕩的,俞晝不在。
小寶寶剛才還在敲門,一轉眼跑哪兒去了?
沈驚給了自己兩巴掌,先不想這些,他要保證自己的安全,然後才談得上照顧俞晝。
打開手機手電筒,沈驚按照齊知舟剛才說的,在主臥抽屜里翻到了叫TOCE的藥劑和注射器,他自己給自己打了一管藥。
沈驚知道怎麼扎針,他爸得了髒病,小診所嫌噁心,不給他爸看病,都是沈驚給他爸扎的針打的藥。
一管藥打到血管里,沈驚昏昏欲睡,出了一身虛汗,把上衣都浸得濕漉漉。
等那陣暈眩感過去,沈驚腦海里清明了不少,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滿屋子找丟失的俞晝小寶寶。
「哥哥!」沈驚把客廳的燈點亮,俞晝不在客廳。
他又依次去了廚房和客臥,俞晝都不在,那麼只剩下房門緊閉的書房了。
沈驚推開書房門,黑黢黢的書房裡有個身影坐在書桌後,垂著頭,在寫字。
沈驚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哥哥,這麼黑,你怎麼不開燈。」
俞晝卻置若罔聞,坐姿端正,在紙上寫著什麼。
沈驚朝他走過去:「哥哥,你在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