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像一把刀子,在司亭胸膛里來回戳刺,他雙拳緊攥,渾身都在發抖。
「司亭哥哥,」沈驚硬著頭皮走到司亭面前,「你打人。」
司亭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往外擠出來一般:「沈驚,你和俞晝是什麼關係。」
沈驚說:「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我在問你,」司亭一字一頓地說,「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沈驚皺眉:「司亭哥哥,你已經看見了,為什麼還要我說。」
「說!」司亭大喊一聲,在看到沈驚眼中掠過的驚慌時,心臟一陣抽痛,不自覺地壓低了音量,「沈驚,你告訴我,就當讓我死心。」
沈驚心頭湧起一陣煩躁:「你死什麼心呀,我都告訴你多少回了,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我早叫你別喜歡我了!」
司亭執著地想要沈驚的答案:「沈驚,你和俞晝,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和我哥哥在一起了,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沈驚很不耐煩,「行了沒?」
司亭渾身一顫,往後退了兩步。
沈驚沒有看到,在他身後的俞晝垂下頭,嘴角抑制不住地揚起一個不易覺察的弧度。
「司亭哥哥,」沈驚不好受,「你別這樣了,其實你根本就不是喜歡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那他呢?」司亭指著俞晝,「他知道嗎?」
沈驚脫口而出:「我哥哥知道的,我是什麼樣子的,我哥哥全部都知道。」
他的陰暗、畸形和病態,只有俞晝知道,沈驚也只讓俞晝知道。
司亭忽然放聲大笑:「沈驚,你他媽玩兒我呢?你瞞了我多久?哥哥弟弟?我他媽就是個大傻逼!」
沈驚皺著眉頭,耐著性子說:「司亭哥哥,我不用向你解釋吧?」
第98章
「不用向我解釋?」司亭渾身冰冷,「沈驚,你不用向我解釋嗎?你明知道我對你是什麼心思,你還和他在一起,你說你們是什麼關係?哥哥弟弟?哥哥弟弟會在車裡做這種事嗎!」
他最後一句話是用吼的,把沈驚吼得一個激靈。
俞晝長呼了一口濁氣:「阿亭,你有什麼沖我來,他還是個孩子。」
沈驚一個頭兩個大,一把將身後的俞晝拽到前面來:「司亭哥哥,你沖我哥哥來吧,我是無辜的。」
俞晝嘆息,嗓音中滿是歉意:「阿亭,沒有提前告知你,是我的不對。」
司亭攥著拳頭往前走了一步,發狠地盯著俞晝:「俞晝,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傻|逼吶?你爸還讓你撮合我倆,你當時心裡是怎麼想的?是不是在取笑我?」
Alpha霸道的信息素隨之在沉重的冷空氣中壓下來,沈驚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胃忍不住微微抽搐,一股股酸水順著喉管往上涌,想吐。
俞晝閉了閉眼:「阿亭,我很抱歉。你可以打我,我不會還手。」
他抬手,指骨輕輕撫過顴骨,那裡剛剛被司亭打過一拳,發紫了。
沈驚忍著難受,跨步站到了兩人中間:「別別別,你別打我哥哥,他後天要參加發布會。」
司亭眼底發紅:「沈驚,你護著他?」
沈驚在心裡翻白眼,那不然呢?
「司亭哥哥,其實我是在保護你。」沈驚不想刺激司亭,只好胡謅,用玩笑的語氣說道,「我哥哥的臉是藝術品,你非要打非要打,你糟蹋了藝術,會遭天譴的。」
他企圖插科打諢,糊弄糊弄過去算了,不料司亭眼底的怒氣卻愈加可怕,散發出的信息素也更加濃烈,沈驚忍不住乾嘔了兩下。
「沈驚,」司亭咬著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每一個字,「你他媽的把我當猴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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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真的很煩,他不明白事情怎麼就成現在這樣了。
他買了新圍巾,高高興興地來參加同學聚會。
他第一次被一個集體真正地接納,他覺得很幸福,甚至幸福到有點害怕。
他也第一次發自真心地想要做一個正常人,他甚至想要去看病、去治療,他想擁有接納這份幸福的能力。
然後呢?
就因為他和俞晝在一起了,他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了?
沈驚抑制不住地抬起手,狠狠啃了下手腕,牙齒叼著瘢痕重重地磨,舌尖嘗到了血腥味,他才覺得胃裡好受了一點。
「司亭哥哥,沒人對不起你。」沈驚眼中浮起鬱氣,冷笑著問,「你在氣什麼?你氣我不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就必須要喜歡你嗎?誰規定的?你到底喜歡我什麼,你自己說得明白嗎?我拒絕你讓你受到什麼損失了嗎?沒有吧?你根本就沒有對我付出過什麼,那你現在又在難過什麼?你對我哪來那麼深的感情?」
他一連串的問句像一顆顆子彈,每一顆都正中司亭心臟。
司亭難以置信地看著沈驚,踉蹌著倒退兩步:「沈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