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的情緒極度錯亂,頭腦卻無比清醒,他接著說:「我拒絕過你那麼多次,你都不生氣,所以你現在氣的是我沒把這件事告訴你?我和誰在一起、我要不要公開,都是我的自由,我有權利不告訴你的吧?或者說,真正讓你生氣的是,你的媽媽嫁給了俞守澤,你嘴上說著無所謂,但其實你也覺得是俞晝搶走了你媽媽。如果你真的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媽,你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她的訂婚宴上,也不會三天兩頭就往俞家跑。現在,你覺得俞晝又搶走了我,你接受不了對嗎?」
司亭緊咬著牙,臉頰深陷。
沈驚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和齊明旭在一起,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司亭直勾勾地盯著沈驚,他知道答案,不會。
如果他看到和沈驚接吻的人是齊明旭,他會失落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也許並不會很長。
然後,他可以說服自己,沈驚和齊明旭在一起才是最好的,他們年齡相仿,共同長大。
最後,他會調整好狀態,回到哥哥的位置和沈驚相處,和之前不會有什麼區別。
真正讓他難以接受的,並非沈驚的拒絕,而是那個人是俞晝。
司亭紅著眼,嗓音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沈驚,你這人挺殘忍的。」
就這麼把有些事情戳破了,讓他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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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把心裡憋著的那口氣發出來了,身體裡亂七八糟衝撞著的煩躁也平復了稍許。
「司亭哥哥,你有氣當場就撒,這挺好的。」沈驚說,「你這樣不會得乳腺結節。」
話題莫名其妙地被帶偏了,司亭垂眸:「沈驚,你又在鬼扯什麼。」
「什麼鬼扯?」沈驚說,「Alpha也會得乳腺結節,生物課說了的。」
司亭低垂著頭,攥緊的雙拳無力的鬆開。
風揚起他的風衣下擺,襯得他此刻無比落寞。
沈驚被他的Alpha信息素刺激得胃疼,他一隻手捂著肚子,揉了揉。
俞晝走到沈驚身邊,脫下大衣外套,攏住了沈驚。
「阿亭,你現在狀態不好,我車裡有抑制劑,我送你回去。」
「不用。」司亭擺擺手,「我覺得我現在就是個笑話。」
沈驚胃一抽一抽的,腦袋也抽了,脫口而出:「是挺可笑的。」
俞晝蹙眉:「沈驚,你先上車。」
沈驚小聲說:「哥哥,我怕司亭哥哥又打你。」
他明目張胆地維護讓司亭胸口隱隱作痛,他沒再看俞晝,也沒再看沈驚,轉身就走了。
沈驚站在原地,看著司亭的背影,喉頭一哽,也不好受。
俞晝說:「回去吧。」
沈驚「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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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在車裡吃了藥,身體終於不難受了,情緒上的錯亂也平復了。
俞晝說:「沈驚,是我不對,我也沒有想到會被阿亭撞見。」
沈驚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哥哥,我好累喔,我眯一會兒,到了你叫我。」
俞晝在等紅燈的間隙,傾身親了親沈驚的唇角:「好,休息吧。」
沈驚閉上眼睛,太陽穴突突地跳。
已經很晚了,一路通暢,很快就到了俞家別墅。
俞晝捏了捏沈驚的手:「到了。」
沈驚睡眼惺忪:「這麼快啊?」
俞晝說:「本來就不遠。」
沈驚揉了揉臉蛋,和俞晝分享今晚發生的事:「哥哥,你知道嗎,知舟哥哥和齊明旭正在吵架,難以想像知舟哥哥還會生氣呢,他那麼溫柔。」
俞晝給沈驚解開安全帶,笑著說:「知舟的脾氣本來就不好。」
「切,」沈驚撇嘴,「你幹嘛總是詆毀知舟哥哥?你和那種分手後就說前男友壞話的渣男有什麼區別?」
要是齊知舟的脾氣都不好,那世界上其他人就全是行走的火藥桶了。
俞晝說:「知舟小時候是出了名的蠻橫,我們這幫人里,就屬他少爺脾氣最大。」
「我不信,」沈驚斜睨著俞晝,陰陽怪氣地說,「知舟哥哥雖然和齊明旭吵架了,但是今天他還是來接齊明旭了,多好的哥哥啊,不像某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