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時音聞言大喜,「叔母正該這麼想才是。」
在三人言笑晏晏之際,正房那頭又派了個意想不到的人過來。
「二叔母一回來,屋裡頭便熱鬧了許多,以往哪有這麼多人上門來。」見三人都不願搭理自己,蔣氏自顧自地說道。
旁邊跟著的婆子面色一僵,連忙笑著找補道:「二夫人一家回來,親友聚在一處既熱鬧又喜慶,主君和大夫人瞧見了連著幾日甚是開懷呢!」
崔時音垂下冷淡的眼眸,只端坐著不語。
崔二夫人早就被大房擾的不耐煩了,乾脆就端起茶杯,細細的品了一口茶,朝一旁挑眉冷笑的青鋒夫人道:「今日咱們便說到這處吧,就不耽擱你這個大忙人的事情了。過幾日我再去你府上尋你。」
青鋒夫人乾脆的站起身來,不客氣道:「好,你現在住的宅院風水不大好,小人太多會克你,你可要儘快搬出來,以免節外生枝。」
話剛落音,蔣氏旁邊的婆子見她要走,趕緊開口道:「夫人還請留步。」
青鋒夫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回答,「阿音,咱們回去。」
「夫人!」婆子忙扯了扯蔣氏的袖角,低聲催促:「夫人可不要忘了大夫人的吩咐。」
蔣氏才不情不願的站起來,上前一禮,慢慢道:「青鋒夫人,此行是府上招待不周,實在失禮。母親想著二妹與貴公子的婚事茲事體大,特地吩咐我請您到主院喝口茶水詳談。夫人何妨挪動幾步?」
崔時音已然氣極反笑,「說的哪裡話!我的婚事干爾等何事。難不成賣了我一次,還想賣我二次嘛!」
「二妹說話也忒傷人心!婚姻大事歷來是父母做主!不過是與女兒未來夫婿的母親商談幾句,憑白的就添了賣女兒這番罪嗎?!」
「嫂子倒是好孝順,自家屋裡頭亂的不像樣,倒豁出臉來為罪魁禍首張目。」
崔時音言語尖銳赤裸裸的揭開了蔣氏心中的傷疤和芥蒂,蔣氏的臉瞬間一白。
那婆子一看不妙,笑著打岔道:「親母女哪有隔夜仇,等二小姐以後有了自己的兒女,便會明白父母的一片良心。恕老奴多嘴,哪有親家來到家門前不見面的,說出去旁人只會說二小姐您不受夫婿家重視。」
這婆子不愧是崔大夫人得用的人,話語間老練辛辣,透著青鋒夫人若不與崔大夫人見面便是忽視崔時音的意思。
「放肆!」
「住口!」
崔時音豈會被這些話語所挑撥,待要開口再言,卻被兩位長輩止住話題。
崔二夫人率先開口繼續道:「大嫂身邊的人怎麼說話如此不妥貼,主子說一句,倒有十句來頂。我看是大嫂慣得你們的心大了,不懂得調教!來人,給我掌嘴!」
那婆子向來是崔大夫人身邊得用的人,仗著她的勢訓斥小時的崔時音訓斥慣了,哪裡料得到崔二夫人會當著客人的面掌她的嘴。還未來得及張口辯解,便被莫嬤嬤使喚著人拖了下去。
料理完婆子,崔二夫人冷眼看著立在一旁的蔣氏,「你也是個欺軟怕硬的!威風不朝你屋裡的人使,竟跑到我這邊來。打量著我這個二叔母是個軟性子,任你們欺負!等你叔父回來我倒要拉著他到祠堂跪著,問問祖先,這個家還有沒有家法了!賣女謀富貴!以小欺大!以幼凌長!如此下去,豈有不敗的道理!」
這件事情鬧到自己兜不住的地步,蔣氏慌忙道,「叔母這是何話,我也是奉了母親的命不得不來的。」
崔二夫人大怒,也顧不得什麼體統,指著她的鼻子罵道,「她叫你來你便來,那她盼著你死,給那杜氏讓位置,你去不去死?!」
蔣氏聽到這份上,已然是啞口無言,眼含熱淚。
「夫人稍安勿躁!」被下人見勢不妙,匆匆叫來的崔二叔父一進門便嘆了口氣。
奈何此時的崔二夫人已是憤怒異常,連帶著將他也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我還未嫁給你家,你姑母說得崔家是百般好,什麼官宦人家,最是講究禮儀,慈善不過了。如今你瞧瞧,一個隔房的小輩和婆子也能大大咧咧的跑到待客的長輩屋裡指指點點,這是什麼規矩!長兄長嫂不慈,有著好處慌忙貼過來,說是一家人不分彼此要為家族做貢獻,一旦事壞了,就想著法子把弟妹趕到邊角落去。這樣的家哪是什麼慈善人家!我今日就要趕著馬車到姑母那去問問!這府中的情況怎的與她說的完全不一樣!」
說罷,高聲招呼莫嬤嬤,「趕緊吩咐人套好馬車!這崔家冷飯,咱們不吃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