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說你來江南是為了執行任務,是什麼任務?」
李湛見崔時音凜肅著臉,老老實實回答:「尋找淮安太子。」
「可有線索?」崔時音繼續問。
「我就是線索。」不知何時,一直昏迷的文齊睜開了眼。「或者說我便是那真的淮安太子立起來的靶子。真的淮安太子只怕還留在洛城。」
蔣興落到文齊的手中,他自有百般手段讓他將事情原委吐露出來。只是知道了真相,反而使他愈加悲愴,只覺得自己的一生都是虛假的,充當著別人的影子,甚至連自己父母親都不知道是誰。
李湛沉默片刻,問:「蔣興可有說真正的淮安太子是誰?」
說完看了齊憤恨的表情,又覺得自己多問了。
要是他知道,就不會活著被他救下來。
崔時音面色凝重,她心中已經確定淮安太子就是賀蘭亭。他在當今聖上的眼皮子底下活了下來。怪不得,怪不得晉安長公主與他如此親密,他們本就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
崔時音閉了閉眼,當機立斷道:「禾城和洛城都不安全了,我們立馬往邊漠走。」
屋內眾人皆望向李湛,李湛毫不猶豫吩咐,「聽時音的,走!」
顯然,李湛此刻也反應過來真正的淮安太子是誰了。能在聖上眼皮子底下活得好好的,還能將江南地區掌控好的人,顯然不會輕易放棄禾城這個地方。
只怕他在禾城做的後手不止有復興幫和付懷明。
第91章 果不出崔時音所料,等他們前腳剛出禾城城門,原先他們居住的客……
果不出崔時音所料,等他們前腳剛出禾城城門,原先他們居住的客棧就被包圍了。
原本被金紅困在飛花樓的蔣興和匆匆趕來的付懷明一臉沉鬱的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房間。
「估計提前得到消息跑了!我屋內的帳本也被他們拿走了!讓人去追!就算他們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們追回來!」付懷明恨恨道。
蔣興冷笑一聲,「帳本你丟了,該如何向主上交代?」
付懷明見他想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氣笑了。
「帳本因何而盜,這裡面可少不了你的功勞。如今想把我推出來擋禍。蔣興,你真當我是軟柿子嘛!」
蔣興默然不語,良久,才說:「你我再次爭執也無一用,先把他們抓回來再說。此事還要儘快告知主上,以免壞了主上的大計。」
禾城不平靜的一夜過去,洛城跌宕起伏的一夜卻剛剛開始。
聖上慶祝誕辰之日,滿朝文武皆至,觥籌交錯,歌舞昇平。
然在眾人正要盡興而歸時,宮牆內外傳來兵甲曳動之聲。
聖上的酒意一下子消退下去,身邊的藍大官高聲呼喊侍衛前來護駕。
其餘文武或逃或躲,但在這方寸之地卻也無處可去,只能可憐巴巴的往聖駕方向而去。
待看到來人時,聖上龍顏大怒,「王岩!你竟敢謀逆!」
此時的王岩已不復先前面見聖駕時唯唯諾諾的姿態,而是昂首挺肚,指著上頭的君臣大罵:「昏君!爾謀殺先帝謀得皇位,上不能承天之命,下不能安撫萬民,使百姓生靈塗炭!我今奉太后和淮安太子之命前來正本清源,一篡逆之輩,怎敢說我謀逆!」
王岩的話如同巨石投入湖中般,掀起一波狂浪。議論之聲四起,壓得尚高坐於龍椅之上的當今聖上喘不過氣來。
幾乎是瞬間,他低聲喝道:「袁豐何在?!鐵甲軍何在?!」
「他們在這裡!」
伴隨著沉重的吱呀聲,殿中所有的扉門都被甲兵門推開。縱然間寬闊的視野讓殿中人看的清楚。
當前站著一名肅立的年輕男子,銳利的眼直直的與上頭那位的眼光撞上。
門外一排排跪著反捆著雙手的人,不正是當今聖上所信任的袁豐袁大人,與鐵甲軍的將領。
如此局面,滿殿的人如何看不出來,大勢已去。
只見王岩向年輕男子行禮叩拜,高呼一聲。
「太子殿下!」
殿中不少老人見到來人的樣貌眉眼竟與劉家皇室如出一轍,又聽得王岩的呼聲,如何不曉得此人便是淮安太子。
心中暗嘆一句,冤孽呀!
當今聖上自然也是認得殿中挺直著背站立的人,但他不願接受,顫抖著嘴唇指著扉門正中間的男子,「你不是淮安。淮安已經死了!你定是王逆不知從哪領出來的逆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