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雪先前僵著脖子,跟春盡保持著一點距離,見她並不牴觸,就慢慢靠在了她胸口。
心臟沉穩有力地跳動著,速度很平緩,並沒有因為跟她抱在一起而失去節奏。
拂雪鴉羽似的睫毛垂下,掩去眸中的失望。
誰都沒有再說話,連呼吸都是輕的,空氣跟凝滯了一樣安靜,落針可聞。
春盡以為拂雪緩過這陣尷尬就會起身,沒想到躺了快一刻鐘了,她都毫無行動。
「拂雪姑娘,要不起來一下?」
拂雪抬頭看她,說:「為什麼要這麼生疏?」
「?」春盡垂眸。
「叫我拂雪吧。」拂雪說完,又加一句,「行嗎?」
行倒是行,但這件事用得著兩個人躺在地上聊嗎?
「拂雪,起來一……」
「傷口痛。」
拂雪說完,又把臉埋到她懷裡,連耳朵都藏起來了。
春盡:……
就算再怎麼害羞,把她當人肉墊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對一個衣衫不整的人說重話吧?尤其現在的情況還是她造成的。
時間久了,心裡的悸動消失,春盡漸漸平靜下來,甚至還苦中作樂地欣賞起屋頂上的雕花梁。
又過了半刻,拂雪伸手擋住她的眼睛,慢慢從她身上起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眼前復現光明,拂雪手擋在胸前,臉頰略有些泛紅。
「這個帶子我綁不好,姐姐幫幫我吧。」
說話間裙子又往下滑了一些,拂雪驚呼一聲,身子往前傾,幾乎快要將春盡再次壓下去。
兩人離得實在太近了,呼吸相聞,春盡甚至能看到她臉上粉色的小絨毛,拂雪漆黑的瞳仁倒映著她的面容,不知怎的,看起來有些慌亂。
春盡暗自深呼吸一下,聲音平淡:「轉過去吧,我給你系。」
拂雪聽話地轉過去,把及臀的黑髮撩到前面,露出僅繫著一條白色肚兜帶子的後背。
蝴蝶骨略微凸起,背上的沒有一絲多餘的肉,皮膚光滑精緻,手觸上去猶如在摸上好的綢緞。
左肩的傷口已經結了痂,一小塊鮮紅外翻的肉,有種隨時會再流出血來的感覺。
春盡盯著看了一會兒,伸手觸碰。
「疼嗎?」
拂雪猛地一顫,腰彎了下去,察覺到指尖的戰慄,春盡如夢初醒。
「抱歉,我失禮了。」
「沒關係的,只要是姐姐就沒關係。」
春盡心中一動,有些愧疚,連聲音都抖帶上了哭腔,怎麼會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