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匹馬知道她是逃走的公主,要把她帶回京城?
李昭寧搖搖頭,制止自己的胡思亂想,剛一回神,就發現前方一堆人亂糟糟地聚在一起。零星的火把照亮他們破爛單薄的衣服,不像是民兵。
他們都往中間湊,似乎在圍攻什麼人。
馬兒並沒有減速,再往前,就會直接從那群人身上踏過去。
她來不及反應,夾緊馬肚子,用盡渾身的力氣扯起韁繩,口中大喝一聲:「駕!」
馬兒長嘯一聲,閃電般高高地跳起,越過人群,重重地落了地,停在人群後面。
李昭寧剛直起腰,就被從天而降的泥點砸了滿臉——那是剛才馬兒跳起時,馬蹄帶起的泥漿雨。
來不及擦臉,李昭寧趕緊下馬,衝進人群。
剛才她從眾人上方飛躍時,看到人群中間,有人掏出了刀,向著周圍的人刺去,也不知道得手了沒有。
她擠進人堆,就看到一把寒光泠泠的匕首正要刺出,她伸手飛快地托住那人手腕,猛地一抬,另一隻手向著對方的眼睛戳過去做幌子,伸腳使勁往人□□一踹——
那人卻絲毫不受招式迷惑,輕鬆抽回握著匕首的手,迅速拍開她的另一隻手,還能用刀背在她腿上重重一擊。
手腕和大腿傳來劇烈的痛感,痛得李昭寧鼻子一酸,但她咬著牙,以人群做掩護,繞到那人身後,抱著他的一隻腿往後重重一拖,隨著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李昭寧終於把人拖倒了。
但李昭寧還聽到了一聲叮鈴脆響,很輕微,在耳畔一晃而過。
眾人皆欣喜地高呼起鬨,亂鬨鬨地圍過來,壓住歹徒的身子對他拳打腳踢。
李昭寧喘了口氣,撐著手臂從地上爬起來,手卻觸到了什麼冰涼涼的東西,她以為是塊碎銀,就悄悄地摸過來,跑到離人群稍遠的地方,對著細微的光亮仔細地看。
她看清手中的東西是什麼時,心臟猛地一沉。
那是一隻半圓形的玉牌,通體翠綠晶瑩,巴掌大小,正面密密麻麻地刻滿小字,反面光滑,正中央寫著【神策軍調令】五個楷書大字。
神策軍掌管整個長安城的治安,擁有此兵符者,無論是誰,一定會奉命抓她。
眨眼之間,剛才被打的歹徒就到了她面前,他一身黑袍,臉被兜帽遮住,身後眾人皆躺在地上,早已沒了聲響。
李昭寧轉身就跑,卻被對方揪住後衣領,一把拎了回來。
她欲哭無淚。
早知道就不見義勇為了,這次估計要搭上小命。
她這麼被抓回去,一定很快就被陳崔折磨得死掉。
如果能埋在姚州就好了,那兒山清水秀,四季如春,她很喜歡。
但陳崔怎麼會將她的屍體運回去?他只會把她扔在亂葬崗。
李昭寧緊閉雙目,但預料著匕首刺入身體的痛感卻一直沒有來臨。她緩緩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
老天爺是不是有什麼惡趣味?
她連埋在哪兒都想好了,就給她看這個?
裴硯眉心微微皺起,眼中耐心不多,他放開李昭寧,伸手彈了彈衣袍上的水珠,盯著她不咸不淡地開口:
「還給我。」
李昭寧暗暗慶幸撿回一條命,悶悶地從懷裡掏出兵符,一個念頭卻突然湧入腦海。
神策軍可以用來抓她,是不是也可以用來收回她的封地?
她停下手中動作,看著眼前非敵非友的裴硯,突然又意識到一件事。
她穩著聲音開口,眉梢掛著一絲絲喜悅:
「你怎麼會有兵權?」
裴硯目前的官職是吏部尚書,空掛其職,說啥啥不行,背鍋第一名。
他心懷天下,救濟難民合理;他俸祿微薄,悄悄經商也合理;但他手上怎麼都不可能有神策軍的兵符。
除非,陳崔根本不知道長安還有這支軍隊。
而裴硯,想握兵造反。
裴硯眉間隱隱湧上幾分怒意,他向前一步,眯起眼睛:
「東西給我,我可以放你走。」
李昭寧好不容易抓到把柄,怎麼肯輕易放手,她狡黠一笑,晃了晃捏著兵符的拳頭:
「裴尚書有沒有興趣跟我做個交易?」
裴硯冷哼一聲:「沒有。」
他負手而立,雨點淅淅瀝瀝地打在他的衣袍上,濺起一朵朵晶瑩的小水花,衝散了他周身寒意。
「那它就歸我了。」李昭寧挑眉笑道,將玉牌揣進懷裡,輕輕拍了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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