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垂下眼:「沒有。」
一年前,他縱容妹妹扮作戲子去表演,被看戲的西川節度使看上,一麻袋裝回去做了小妾。
西川節度使頗為跋扈,不能貿然要人,況且世家女扮作戲子,是見不得光的事。
妹妹被拐是裴硯的錯,也應當由他親自來解決。
李昭寧根基未穩,賺小錢的把戲陳崔不會攔著,但若她貿然插手西川的事,以陳崔謹慎狠辣的行事作風,她一定會送命。
裴硯重新看向李昭寧,卻發現她眸中霧氣氤氳,捏著點心盤的指尖因用力而變得蒼白。
李昭寧很失望。
既無權柄,那裴硯就是陳崔養在暗處的爪牙。
她垂下眼睫,掩飾住眉目間的震驚和難過,從袖中取出一疊銀票,拍在桌上:「五千兩。」
她大概還記得,裴硯愛財,或者說,他需要錢。
那麼,要他幫忙,就只剩賄賂他這一條路了。
裴硯一愣。
「借十個神策兵士,最普通的那種,我要去徐州找個人。」
裴硯瞥了她一眼:「誰?」
「柳盈盈,白居簡的青梅竹馬。」
裴硯眸光一閃:「陛下是為了說服白居簡做科舉考官,要為他做紅娘?」
李昭寧點頭:「五千兩,夠不夠你兵士的來往路費?」
裴硯將銀票收入袖中,正欲開口,又看到李昭寧眼下的烏青。
她為了掙錢,已經一個月沒有睡好覺了。
他淡淡改口:「夠了。」
李昭寧鬆了一口氣,取出袖中詔書和兵符,推到裴硯面前。
裴硯拿起紙箋,展開一看,不由得勾起唇角。
小小的詔書,才幾十個字,寫得很工整,筆畫雖然有些歪,但看得出來是盡力寫了。
裴硯笑問:「自己寫的?」
李昭寧被他的笑意所感,自嘲地扯起嘴角:「不然呢?中書省那幫老頭子會替我寫這個?」
裴硯「嗯」了一聲,正要將紙箋和兵符收入袖中,李昭寧卻按住他的手:
「等兵士回來,這兵符要還給我。」
裴硯定定地瞧著李昭寧,笑道:「好。」
第二天清早,城西一百里的神策軍駐紮處,裴硯掀開帘子,走了進去,將一隻紙箋放在桌上,向著伏案擦槍的男人道:
「帶十個人去徐州,找個人,即日啟程。」
男人放下槍,凝眸望向面前的人,一雙桃花眼在微弱燭光下顯得格外迷人。
「找誰?十個人,綁人都不夠。」
裴硯負手而立:「打聽動向便可。」
男人這才拿起桌上的紙箋,展開看了看,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雙指夾著紙箋,舉到裴硯面前:「你確定沒寫錯?」
裴硯語氣淡淡:「沒錯。」
男人瞬間爆發出一陣怒吼:
「你要我帶兵,不去剿匪,也不去打仗,而是要找個姑娘?!」
……
裴硯沒出聲,風無聲掠過,狹小的營帳也因而變得空蕩蕩的。
「等等,」男人思考片刻,重新看向裴硯:「你不對勁。」
裴硯背起雙手,挑眉看著他,眯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警告。
那人沒看見裴硯眼中的危險,直言開口:
「昨天你來酒樓拆散我釣的女郎,今天你來軍營要我遠赴千里去找姑娘,你……」
男人喘了口氣,瞪大眼睛,用自己也不信的語調緩緩開口:
「你……莫非是情竇初開了?」
裴硯沉默。
男人以為他是默認,皺眉道:
「你怎麼這麼貪呢,兩個姑娘,你選一個,剩下的歸我。」
……
一隻匕首帶著凜凜寒光從裴硯袖中飛出,深深地插入營帳中央的立柱中,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男人眸光暗了暗,絲毫不受影響,繞到裴硯面前,揚了揚眉毛,目光中滿是揶揄:
「我猜錯了?嗯?莫非酒樓救人、徐州找人,都是另一個小娘子讓你去的,你喜歡的,另有其人?」
男人直直地看著裴硯,上翹的唇角快跟眼尾一樣高了。
裴硯背過身,語氣淡淡:「去找就是,別問太多。」
男人被裴硯的連續冷臉打擊得熱情消退了大半,扔了槍,走到一旁坐下,冷哼一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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