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以前明明不會這樣。
「為何?」謝檀弈問。
「就是不想,總之我不想襄芸每次都跟。」
感覺到謝檀弈的目光,謝靜姝埋頭吃櫻桃,不看他。
像是落入海水中,感官無限放大,她幾乎能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還有皇兄沉重的深呼吸。
這是她第一次正面抵抗皇兄,以前她一直是個很乖的妹妹。
半晌後,耳畔傳來清冷的聲音,「只有同懷彰相會的時候不想讓襄芸跟著對麼?」
「對。」她不假思索地便用力點頭,然後往嘴裡狠狠地塞一口櫻桃畢羅。
「襄芸是在保護你。」
「昭哥哥也可以保護我。」她嘴裡吃著東西,說話支支吾吾。
「懷彰能隨時隨地在你身邊保護你嗎?還是說,你往後餘生的每時每刻都要跟他待在一起?莫非你方才發的毒誓不是毒誓,而且是在同老天許願?」
「我……我不是……」謝靜姝猛然抬頭,望像那雙潭水般幽深的眸子,「那就是毒誓!」
耳朵燒著,臉也燒著,她蹭的一下站起來反駁,「不是,我有病啊?許願嫁給陸懷彰。我只是喜歡跟他出去鬼混!宮裡哪有能陪我玩的人?」
可謝檀弈只是不急不躁地看著她。他的平靜,更顯得她的種種表現欲蓋彌彰。
許是心事被發現,加上方才劇烈的反應,謝靜姝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她撅著小嘴,恨恨地嘟囔,「皇兄,我長大了,及笄了。關於我,你不能每件事都插手!」說罷便氣得轉身離去。
她幾乎是跺著腳離開的,軟底雲履用了十足的力氣踏在地上,一步一步,咚、咚、咚,也不知那嬌養的腳底有沒有因此泛紅。
襄芸和翠禾互相看一眼,連忙跟上前追。崔內侍見太子臉色不好,也準備去勸說,卻被太子一眼瞪了回去。他心裡納悶,殿下和公主自小感情都是極好的,從未紅臉吵過架,今日怎會如此?
謝檀弈不語,也沒起身去勸謝靜姝留下,只是端坐在原處。
人走杯未空,圓滾滾的櫻桃如琉璃珠子般滾了一桌。
他握住那隻被留下的杯子,拇指指腹用力抹去杯口的胭脂痕跡。
先前在宮裡不梳妝不打扮,宛若一朵清水芙蓉。現在陸昭一回來,連嘴唇都塗得紅艷艷,如牡丹般國色天香。
嘖,妹大不中留。
第4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妙儀公主並不只是個會闖禍的公主,她只闖有價值的禍。若論起謀略成績,要從她十一歲那年開始記起。
盛夏,荔枝已熟透。拖王貴妃的福,聖上將從瀘州運來的這批荔枝按照自己的喜好程度層層賞賜下去。
等送到東宮時就只有用水晶盞裝的一盞,而妙儀公主的綺蘿殿卻連一顆荔枝也沒收到。聖上默認送去東宮的等同於送去綺蘿殿的,他們兩兄妹當一同享用。自周皇后薨逝,這剩下的一雙兒女待遇便大不如前。
謝靜姝每每都要感慨,幸虧自己還有個相依為命的好皇兄。
屋外夏蟬長鳴,屋內碎冰叮鈴。謝靜姝趴在地上,一邊隨意地翻看從宮外帶進來的演義小說,一邊從鋪著碎冰的水晶盞里取荔枝吃,兩條細溜的小腿立在半空中來回搖晃。
四周都放著冰,涼爽極了。畢竟自小在東宮長大,即使之後搬出去再回來,謝靜姝也像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寢殿般,毫無顧忌。
她正看得入迷,卻聽屏風外有腳步聲逼近。是皇兄嗎?不,她還聽到個陌生的人聲,也許是東宮新來的幕僚。
正想悄悄離去,卻隱隱約約聽到了皇兄和幕僚的交談聲。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謝靜姝並不是例外。是以,她坐在屏風後邊吃荔枝邊聽完了整場交談。
這場談話並不難懂,無非是皇兄想拉攏大理寺卿卻不知道用什麼理由拜訪。如果沒找到合適的由頭便貿然去拜訪的話,會引起其他皇子的猜忌。畢竟太子現在對外的形象是人淡如菊,不慕權勢的病秧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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