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足心理準備,正要喝,卻被皇兄叫停。
謝檀弈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另一隻手拿著用溫水浸濕擰乾的絹帕,一點點在她唇上擦拭。濃郁的檀香正在將她全面侵占。
「你個小饞貓,在外面偷吃了東西,連嘴都捨不得擦。」
青年分明在笑,連聲音都如春風般溫柔,可謝靜姝聽著卻覺得窘迫。這跟在大街上被人扒了衣裳有什麼區別?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垂著眸子忍不住想往後縮,可是根本躲不掉,皇兄步步緊逼,幫她把嘴擦得非常乾淨。
崔內侍見狀連忙退出去,若是沒有傳召,今夜他是不會進來的。
等少女唇上的口脂全部擦拭乾淨,露出原生的粉嫩時,謝檀弈才丟開絹帕,將那碗熱氣騰騰的桂棗薑湯推過來,極盡溫柔道:「喝吧。」
謝靜姝這下也不嫌薑湯辣了,咕嚕咕嚕喝了個乾淨。她邊喝邊琢磨,皇兄是不是已經猜出來今晚她跟陸昭的事了。既然已經猜出來了為什麼不說呢?還是說,她想多了,皇兄沒猜出來。
皇兄好像不太喜歡昭哥哥的樣子……
亂亂亂!
一碗薑湯入腹,謝靜姝後背直飆汗,渾身發熱,原本淡粉色的嘴唇也艷紅如血,因而顯得更加昳麗。
反正那些想詢問感情的話今夜是不能在東宮問出口了,謝靜姝決定先撤。
正要起身,卻被皇兄按住肩膀,她不得不坐下去。
「外面風大,今夜還是在東宮歇下罷,若是出去染上風寒,倒成了我這當哥哥的照顧不周。」
「不會的,我剛喝了薑湯。」
「正是因為剛喝了薑湯才不能吹冷風。」
「好吧。」謝靜姝硬著頭皮點頭。沒辦法,自己踩的坑含淚也要蹲下去。
目光瞥見文房四寶,她笑著取過硯台,「我幫皇兄磨墨。」
謝靜姝感覺磨了很久的墨,雖然她也斷斷續續地看著皇兄無聊得發呆。
窗外月色已然不早,她問:「現在幾時了?」
謝檀弈瞥了眼水漏,「子時過半。」
「可我為什麼一點都不困?」
「薑湯上火,容易興奮,不困正常。你既閒著,我便教你處理些政務。」
謝靜姝看著那一堆摺子,撇了撇嘴,「這些都是皇兄未來皇后的工作吧?以後你總得教她,現在拿我練手來了。」
大周律法,皇后可涉政而妃嬪不可。
「你若是想,日後這些政權都可以全權交由你管理。」謝檀弈淡淡道。
「我才不想,多累呀!嫂嫂還沒影呢,你就開始攛掇妹妹幹活啦!真沒良心!等皇兄登基後,我就當個閒雲野鶴的公主,游遍萬水千山。」
「游遍萬水千山,不如掌控萬水千山。」
空有能力,卻無野心,哪有人連分權都不要的?笨。謝檀弈不由開始反思自己對皇妹的教育究竟是在哪一環出了問題。
「也許對於皇兄來說這樣會更快樂吧。但昭哥哥說,從長安再往北走有一片遼闊的草原,騎馬在奔騰,三天三夜都跑不出草地。連吹在臉上的風都是自由的。 」
哦,原來問題出在這。
「你拿著這些,不僅可以在那片草地上騎馬,還能派兵把那塊地圍起來。如此,那塊地上的草根都是屬於你一個人的。想什麼時候騎馬跑到任何地方都行,絕對不會有人來驅逐。」
「聽上去好像是挺美的。不過,我一個人騎馬不會孤獨嗎?」
「可以找一群人來陪你。」
「那些來陪我騎馬的人都是真心想陪嗎?」
「豈止真心,他們都會千方百計求著來陪你騎馬。」
「哦,這樣啊……」謝靜姝似懂非懂,「好像也不錯。」
後半夜,謝靜姝困得點頭如搗蒜,上下眼皮打架,最終還是沒撐住,趴在桌案上便沉沉睡去。
謝檀弈抱她上床,輕聲道了句安睡。
寅時,夜靜得可怕。
暗室內燭火搖曳,謝檀弈提筆在紙上寫下一首詩。正是詩經中的《齊風·南山》。
南山崔崔,雄狐綏綏。魯道有盪,齊子由歸。既曰歸止,曷又懷止?
葛屨五兩,冠緌雙止。魯道有盪,齊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從止?
……
春秋時期齊魯兩國聯姻,齊襄公同父異母的妹妹文姜嫁給了魯國國君魯桓公。然文姜在出嫁前就與哥哥齊襄公有染,出嫁後對哥哥的情分也並未消減半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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