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再跟謝靜姝多討論刺客的事情,陸昭繼續接著之前的話題解釋道:「妙儀,我不是在指責你和行縝相處行為不端,我沒有那樣想。只是有些吃醋。」
他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們有婚約在身不是嗎?聖上親口下的旨意。等明年的這個時候,我便是你的丈夫,是將會與你攜手度過餘生的人。丈夫在妻子心裡,地位應該比兄長更高才對。」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就目前而言,皇兄在她心裡是獨一無二的,可能往後幾十年都不會改變。
但兄長就只是兄長而已。若要組建新的家庭,勢必要犧牲一點兄妹親情。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謝靜姝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陸昭。
她向來吃軟不吃硬,如今陸昭唇色泛白,可憐又深情地望著她,竟教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拍著陸昭沒受傷的那邊肩膀保證,「好了好了,之前是我不對。我以後都最愛駙馬行了吧?」
陸昭幽怨地看她,「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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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西斜,謝檀弈來後院接皇妹回宮。
謝靜姝賴在鞦韆上有些戀戀不捨,避開皇兄膠在她身上的目光。
陸昭誠懇地看向謝檀弈,「殿下可知必齊之姜?臣對公主之心便是如此。」
有詩《衡門》云:豈其食魚,必河之魴?豈其取妻,必齊之姜?
意思是,想要吃鮮魚,不一定非得要黃河裡的魴鯉;想要娶妻,也不一定非齊國姜姓女子不可。
魴鯉肉厚刺少,肉質細滑鮮美。「姜」是春秋齊國貴族的姓氏。《衡門》是要表達不慕名利,安貧樂道之心。
結合宮中流言,陸昭說這句話是想表明,即便妙儀非帝後所生,只是沈美人帶進宮的野種,他也照娶不誤。
但這句話落到謝檀弈耳朵里,卻別有一番意味。
太子和妙儀公主是名義上一母同胞的親兄妹。而齊襄公與文姜的不倫愛情亦被世人詬病千年。
必齊之姜?前轍可鑑,難道你一定要重蹈覆轍,強行霸占妹妹不放嗎?
藏在雲袖下的手用力撥下一顆檀木佛珠,謝檀弈目光落在謝靜姝飽滿的後腦勺上,不說話。
讓他來猜猜,皇妹方才跟陸昭聊了些什麼,如今竟然心虛得連看都不敢看他。
三個人之間的氣氛霎時變得有些緊張。
謝檀弈微微一笑,「懷彰對妙儀之心日月可鑑,孤這個做兄長的也能安心。」
緊張的氣氛瞬間緩和。
他偏頭看向躲在陸昭身後的少女,語氣頗有些長輩的嚴肅,「妙儀,玩夠了,就該跟皇兄回家了。」
「好——」
「這就來——」
謝靜姝隨口應著,聲音拖得長長的,好像聲音拖得越長,就能在這裡逗留得越久。
她轉頭起身看向陸昭,用幾乎只能看清口型的聲音說,「我——走——啦——」
「好,下次見。」少年眼睛亮亮的,帶著笑意和愛意,亦帶著不舍。
謝靜姝剛垂眸看路往外邁出一步,少年就側頭往她額頭輕輕一啄,再若無其事地偏過頭去。
她摸著額頭往回看,只能看見少年俊秀的側臉。喉間的圓珠在少女的注視下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
剛才應該沒被皇兄看見吧……
謝靜姝有些心虛,低頭快步走到皇兄身側,輕輕扯著皇兄衣袖急切道:「走吧,我想趕緊回宮了。」
陸昭目送兄妹二人背影離去。
若提前不知他們是兄妹,一定會有人誤會這是對眷侶。
但情人和親人總歸還是不同,陸昭反覆思忖,親人不能做的事,情人能做。親人再親密也不過擁抱而已,情人卻能纏綿悱惻,擁吻入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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