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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肉」被挖開的那一瞬,旁邊的雪層蠢蠢欲動起來,蠕動的蟲子正在鬆土,坑壁再不復之前堅硬,松鬆軟軟細簌著雪,此刻那個坑底成了雪地的口,預想吞滅了縮在坑底之中的人。

而被雪堆覆蓋到下巴處的賈子涵,恍然身上的禁錮被解除,只要一掙,就能從成為雪人的命運中逃離。

屠夫站在雪坑旁,居高臨下看向坑底的伊一,眼神透著嗜血的光,嘴角依舊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翹著,幾乎要翹到了眼下。

他緩慢地說,仿佛在宣讀他們的命運:「你們之中,必有一個要留在這裡。」

「你不用做什麼,只要從雪堆之中掙開,就獲得了自由。但是我院子裡的雪是必須要吃人的,你自由了,那麼它們就只能選擇吃另外一個人了。」他看向賈子涵,語氣充滿了惡意,「你是選擇犧牲自己,還是選擇犧牲別人?」

賈子涵並未說話,伊一撿起混跡在「肉塊」之中的兩個地鐵幣,擦了擦血跡,毫不擔心地衝上面道:「你當我們是傻子嗎?他掙脫了雪,但沒有地鐵幣,照樣離不開這個院子,到時候是生是死還不是你說了算。而且,雪層之上那些噴射的血跡,是你親手所為吧?」

屠夫被拆穿之後也不惱,重新對賈子涵談判要求:「你要的那個地鐵幣,我可以幫你拿到,到時候你只需要掙脫並離開就夠了。至於他的生死,你大可安慰自己與你無關。」

這個屠夫的確很能讀懂他們所想。

他繼續勸說,如同惡靈低語,拉他入地獄:「況且,你的同伴挖雪時這麼快,又在意過你的死活嗎?」

第27章 M.誰才意圖殺人泄憤

屠夫大概是勸說過無數個徘徊於生死之間的人, 對於他們的心理掌握得一清二楚。

死亡是可怕的,害死別人也是無法下手的,更何況這個別人是自己的同伴。但如果不是自己所為, 比起死亡的可怕,別人的生死也可與自己無關。

對於第一次進入這個殘酷的世界的賈子涵來說, 道德感依舊保持,沒被撼動過, 可這既代表著他更難以堅定,易攻難守。

沒有經歷過考驗,也更容易突破底線。尤其是他還這麼年輕。

在這個時候,他也許正坐在教室中埋頭寫題,或是在上課期間昏昏欲睡暢想未來, 而絕不是在此經歷生死糾紛。

享受世界他暫且可以擱置,但至少至少,他還是很想高考的。

在長久的沉默之中, 賈子涵開口了:「可是……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伊一被屠夫看著,無法出來,只能在坑底大喊:「你什麼意思?」

賈子涵對他的聲音不予理會,甚至眼睛不敢向下瞄, 仿佛一不小心看到了那顆突出雪面的人頭而心生動搖。

他看向屠夫, 道:「他說過, 拿著地鐵幣就會安全, 他拿著地鐵幣, 自然是安全的。我要先拿到地鐵幣。」

伊一瞪大了眼睛, 從這個角度往上看,他仿佛渺小成了螻蟻,不再是什麼前輩, 只是一個被手握殺生大權的踏腳石。

屠夫卻笑了,他的牙齒終於重見天日,一股惡臭的血腥味從塞滿生肉的口牙中飄出:「他是不是還告訴了你,不要讓地鐵幣離開自己的身。那東西只是防止一些死物,可防止不了我們這些活人。」

他倒是有臉面稱自己為「活人」,可他的每一處都不像是人,更不能說還活著。

他的右手似乎只是為了握著屠刀,血肉緊貼著屠刀的金屬柄,像是曾經拿來鐵水將它們澆築在一塊兒,從此屠刀成了他的右手。他的牙齒像鯊魚的尖牙一般,嘴巴出奇得大,仿佛張口就能吞下一顆頭。他的皮膚還有著屍斑,偏還像凍在冰櫃中又拿出來一般,青紫得凍熟爛透了。

他的長相像個長了四肢又怪異十足的野獸。

賈子涵使勁下咽一口口水,佯裝鎮靜道:「你應該也是被規則束縛無法傷害我們吧?你說了不算,我要拿到了地鐵幣,否則我們就耗在這裡。你最好快一點,指不定我又改變了注意,和他一起合作。」

屠夫臉色變得陰沉,但賈子涵不為所動,手心卻悄悄捏了一把汗。

良久,屠夫怪異地笑了一聲:「好吧,你說了算。」

說罷,他看向伊一,眼神不善。

伊一連忙後退,拿著地鐵幣的手往背後藏,他知道一旦沒了地鐵幣,自己遲早得死在坑底。

坑底不算大,但畢竟是能埋下一整具分-屍的,所以也算是可以在坑底里兜圈子,左閃右閃不讓屠夫碰到他。

屠夫抓了好幾次沒抓住伊一,有些惱怒。況且屠夫大概也是有什麼顧慮,並沒有一不做二不休拿著屠刀直接砍下去,僵持了一會兒,他跳了下去。

坑壁像許多蚯蚓鬆土一樣蠕動,此刻感知到又來了一個新食物,更加興奮,仿佛是個分泌口水的血盆大口,壁面不斷細細簌簌掉落著雪。

可儘管如此,也許是精力有限,只要賈子涵一刻沒有掙開,雪壁就一刻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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