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叢中,城堡火光消散,靜謐漆黑的夜。
仙貝站在他們的對立面,身後是女鬼捧著她的臉。
「我需要你們,」她們說,「把偷竊玫瑰的罪人殺了。」
上一刻他們站位緊密,手機丟了,還未來得及看相片,這一刻就成了敵人。
對面三位的臉都有些緊繃。
說憤怒談不上,說敵意也沒有,但的確都在對峙著。
雙方利益受到衝突。
乘客需要回去,她們需要回家。
乘客沒有義務必須幫她們,而她們也可以丟棄善心為達目的阻攔他們。
儘管風雪消散,但不代表春天來臨。
此刻絲絲涼意產生於他們雙方之中。
「可以。」
突然一道清越的嗓音打破對持。
白鵠終於放棄了摸黑找手機,從樹根包圍圈中站起來,阻擋了兩方對峙的凝重。
他順手把聞述拉了起來,摘了帽子,露出那一頭鮮艷奪目的粉毛。
「合作共贏嘛,」白鵠撩了撩頭髮,漫不經心笑道,「你們幫忙守著地鐵口,我們把人抓來給你,怎麼樣?」
那邊還沒說什麼,和綺就擰著眉罵道:「你說得輕巧,你知道人跑哪兒了嗎?你當這裡能給你待個十天半個月嗎?」
「知道啊,」聞述聽得不爽,眼皮一掀瞥過去,「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不知道吧?」
白鵠:「……」
好欠揍。
和綺被噎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的?」白鵠不恥下問。
「啊?」聞述挑眉,極其做作地驚訝了一下,「哥哥你也不知道啊,那我還是也假裝不知道好了。」
白鵠:「……有屁快放。」
聞述對他眨眨眼,說:「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
「他真的是見色起意吧?一定是吧?」賈子涵沒忍住,悄悄對身邊的伊一蛐蛐,「看面子不就是看臉?」
「……在理的。」伊一默默點了贊。
聞述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這倆的蛐蛐,瞟了一眼,把這倆瞧得頭皮發涼,才慢悠悠說:「油畫裡。」
是那副下面刻著路易斯的油畫,和白鵠的猜想一致。
「這座村莊四面環山,玫瑰林是她們的地盤,沒可能離開村莊,那匹名為路易斯的馬也在玫瑰林里慘死,並且馬的身體有被撕咬的痕跡,看樣子是先被啃食才被冰柱刺死,給個痛快。而周圍血跡顯然不止是馬的血液,只能是把馬帶到林子裡啃食的那位『人』。」
大家都明了這所謂的「人」是那個回來的父親。
「根據馬夫所說,路易斯是早上被領走的,所以他早上都還在玫瑰林,並且沒死,想來也不可能逃離,只能是回來了。」
「你怎麼確認是進油畫裡了?」和綺問。
「那就得看他牽走路易斯的動機了,」聞述看向仙貝,「路易斯是你母親留下的遺物?」
當時仙貝看到路易斯屍體的時候,實在不像不認識的樣子。
並且那副油畫是一對男女,女方下方刻著路易斯的名字。
仙貝點頭,頓了一下,又說:「那副油畫,據說是他從商船唯一帶下來的物品,他刻下了母親的名字,可那根本不是母親的模樣。」
「他把路易斯帶走,但城堡並不在林子裡,而是我們所出現的木屋,目的一是激怒貝兒,二是引我們進林子,然後被貝兒弄死。讓我們離開,他也有機會再次回到木屋。」
「就算這樣,也可能藏在村民家裡啊。」伊一說。
「還記得玫瑰林里那個NPC說的故事嗎?」
賈子涵立刻回憶起來:「男人偷了玫瑰,讓他們都變成了怪物!」
「對,他們關係可沒多好,甚至是敵對,大概是他們也撼動不了拿著玫瑰的那位小偷,不然恐怕也會聚集在一起撕了小偷,搶走玫瑰結束冬天。」
伊一回答:「所以他們也不可能接受他的藏匿,就只剩下木屋了。」
「木屋藏不了人,但物件未必沒有新的空間。」聞述說。
「從日記本的內容也能看出木屋裡的一些物件是可以一一對應上身份的。」白鵠替他補充道。
「幫忙澆花的大哥……或許是茶壺,修鐘的二哥成了時鐘,告狀的三哥是吞噬日記本內容卻無法發聲的壁爐,鋼琴是優雅的大姐,鏡子是愛打扮的二姐。」
「只有油畫。」
現在溫度不似之前冰天雪地,白鵠脫了外套。
「烈火中講述的故事也說明了油畫是那位父親帶回來的。」
「父親按理說應該是死亡狀態,卻復活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吃生肉喝鮮血,溺死鬼的狀態。他從一個未知的地方復活,然後帶來了未知的物件,復活後的人成了鬼,帶來的物件未必不是鬼物。」
鏡子存著過去,也是女鬼貝兒把白鵠推進去的,為的是讓白鵠看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