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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對著白鵠,手還稍微把白鵠的頭往下按,背後是一片光明,而他淺笑。

兩人之間還有尚未燒盡的地鐵心愿幣,像一顆跳動的藍色火焰。

閃光彈並不能光靠背身閉眼就能夠安然無恙的,顯然,這個神秘的閃光彈也可以用神秘的方式進行防護。

黑暗的世界被白晝分明成兩半,光亮的那一半,在於聞述身後,昏黑的那一半,在白鵠之後。

可相反的,他們兩位眼裡所看到的卻與他們所處在的那一半是交換的。

以至於,聞述看到白鵠的瞳孔里被白光照得亮晶晶,殘留不了任何一點陰影,坦蕩而光明。

美妙,但也沒有他就是了。

他手下的那顆粉色腦袋動了動,眼中那張好看的臉蛋牽扯出笑。

「你……」

頭才剛抬,嘴角才剛勾起,聞述就先鬆手了。

白鵠強行壓住嘴角,看上去些許嚴肅,重新說:「你弄亂了我的髮型。」

「……」聞述險些咳出聲,「你認真的嗎?」

「當然,」白鵠後退了一步,轉眼看到聞述那雙深黑的眸子,停了一下,「你是不是——」

他又上前一步,盯著聞述的眼中倒影,湊得極近,把聞述看得忍不住屏息。

「在耍酷。」白鵠沒憋住笑。

「……」

白鵠空閒的那隻手打理頭髮,拿聞述的眼睛當鏡子照,翹著嘴角,說話時夾著憋不住聲的笑:「喜歡我很正常,本大帥哥的追求者之一是你們地鐵站的幕後boss呢,像你這種靠英雄救美來產生肢體接觸的小屁孩我見得多了,不必害羞不必否認,我都懂。」

「……其實算年紀,我應該比你大。」為了給對方照鏡子,聞述極其艱難的忍住翻白眼的心,又努力保持心態平和地回復。

白鵠頓了一下,也沒想明白自己脫口而出的「小屁孩」,但他倒是想起來這位自稱年紀較大的同志可是一本正經地喊了他無數次哥哥呢。

白鵠挑了眉梢,剛要說話,李四年在背後大吼:「有病吧你倆,誰會在偷襲後站原地聊天啊!」

原來這廝在偷襲啊。

白鵠的視線投向聞述背後那一片致盲白光,裡頭全是不文明不禮貌的問候聲。

並且從其中夾雜著少量的隻言片語中可以得知,李四年平時就幹這些偷襲的事。

還來不及分析更多,聞述這位好搭檔顯然也不是純良的貨,極其熟練和默契。

李四年吼完之後就鑽到了白光之中,不知道要幹些什麼雞鳴狗盜的事,而聞述,先對白鵠安慰了一句「現在髮型不亂了」,然後拽著白鵠的手就往黑暗鑽。

一條長街,兩個極端,黑白都無盡頭,但中間值是肉眼可窺的距離。

他們在這段距離可知的路程展開同樣心知肚明的短暫狂奔。

「怎麼往回跑?」白鵠往後看了一眼。

李四年的身子淹沒在白光內,像撲火的飛蛾,曬滅了影子,消泯的身影邊緣仿佛是融不進而化爛的溶劑。

「那群人是來找你的,並且和我有仇,」聞述在白光漸漸消散的黑暗中停下,看向那堵牆,「翻得過去嗎?」

白鵠睨了他一眼,又收起那個早就被掛斷的手機,三下五除二就坐在了牆頭之上,垂著眼瞧地上的聞述:「這位疑似年紀比我大的同志,我爬樹修鳥窩的時候你恐怕還在喝藥吧,病秧子。」

臉比紙白的病秧子笑了一下,也爬了上去,繼續回答上一個問題:「找我尋仇還是前來圍觀你都無所謂,但是呢,你不是要去找那個神秘人嗎?李四年是去偷他們車的,我們倆在東街等他開車過來就行了。」

白鵠跳下牆,問:「怎麼不一起去偷車?」

「那群人中有一個天賦異稟,自稱嘯天,但我們都叫他狗蛋。方圓一百米,狗蛋都能聞到我的味道會在哪個方向偷襲他,」聞述往東街方向走去,「而李四年擁有制約他的天賦異稟,狗蛋唯獨聞不出他的位置。」

白鵠嚯了一聲:「捉姦和藏奸的好把手啊。」

剛說完,他又覺得不對勁。

他和聞述算什麼奸,誰是奸。

翻過東街那堵牆,瞧見中-央路口那團白光即將消散完全,而時機恰好,那輛越野衝破白光馳來。

還在衝出之前,哐當一下,不知道碾過什麼,整個車子跳了一下,帶著一個電鋸手跳出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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