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江揚踏進水牢的大門,有點不高興地小聲嘟囔:「這時候的易沉瀾哪是沒犯什麼大錯啊,他分明一點錯事都沒有做過啊,我就是作者,我能不知道嗎……」
「啊?晚晚你說什麼?」江揚沒聽清,回過頭問了一句。
舒晚卻沒理他,她的目光和心思都被眼前水牢中央的男子吸引過去了。
水波光影中,那個男子被鐵製鐐銬吊著雙手囚於中央,身上斑駁的血跡染紅了青衫,腰部以下全部浸在冰冷的水裡,平添了幾分脆弱的美感。
舒晚看著眼前男子清雅出塵的容顏,一下記起了昨夜紛亂的夢,最後那個帶著解脫一般的目光望過來的男人,竟和他長的一模一樣。
只是現在的他還年輕了許多。
舒晚往前走了兩步,這就是她筆下的反派男二?長的也未免太好看了吧……不對,現在不是嗑顏值的時候,這裡又陰又寒,他看著傷重,得趕緊把人帶出去再說。
舒晚彎腰去碰了一下水,冰的她倒吸一口涼氣,立刻扭頭看江揚:「阿揚師兄,我去把阿瀾師兄帶過來,你在邊上接應一下。」跟江揚不熟,舒晚不好意思直接要求人家下水吧。
江揚有點驚訝:「啊?晚晚,你要把阿瀾放出來啊???」
這回舒晚有點懵了,不是他說很擔心易沉瀾要來看看他嗎?難道不是把他帶出去?就只是來「看看」?
舒晚想到自己書中前期時,易沉瀾對江揚這個師兄很是尊敬,畢竟江揚對易沉瀾不像其他人一樣敵意那麼重,甚至偶有照顧。但舒晚多數都是在刻畫江揚的成長,對於他照拂易沉瀾的事情只有寥寥數筆,為的還是體現江揚的善良和不拘小節。
現在想想,僅僅是過來「看看」這樣的照顧都讓易沉瀾心存恩義,還在後期時屢次放過江揚的挑釁饒他性命,她的反派真是怎麼看怎麼招人疼,如果有機會重來一次,她肯定不這麼下死手虐人家了。
再看看自己這個男主,舒晚有點一言難盡:「阿瀾師兄傷得這麼重,不趕緊治療會留病根的,你剛才不是還說很擔心他嗎?」
「可是……要是師父知道了……」
「我爹知道也不怕,反正是我放的人。」舒晚抓著衣擺跳下了水,被冰水一激,她雙腿頓時感覺又麻又痛。
呆一秒她都受不了,易沉瀾竟然在這裡呆了一夜。
而且在她的書中,易沉瀾關在這裡絕對不止一夜。
舒晚心裡發虛,從小到大她都是個乖孩子,從來沒欺負過任何人。此刻看著水牢里昏迷的美人,愧疚的心情又忍不住翻了上來。
她沒有易沉瀾高,才過他腰部的水已經漫至自己的胸口。舒晚艱難地走到易沉瀾身邊,費力去夠他手上的鐐銬,打算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斬斷它。
但由於舒晚太冷了,捏住鐐銬的手不免力氣大了些,還不等她拔出匕首,這副鐵拷就被她不小心捏碎了。
舒晚:「……」
她剛穿過來時就顧著琢磨自己被凌遲三千刀的下場,居然忘記了她自己本身的設定,也是一個相當強悍的武林高手。
她從小就顯露出了無與倫比的武學天賦,前期時吊打一眾師兄,甚至能和一些師伯師叔打成平手,是個比江揚還要出名的天才少女。只可惜後面練功走火入魔,又因為對男主愛而不得心理扭曲,加上她爹出事以後她的名聲跟著一落千丈,她便自暴自棄地從女俠人設漸漸轉型為女魔頭了。
寫的時候舒晚還覺得自己很有邏輯,舒晚只針對男女主作妖,是關於兩個人情愛的磨難;易沉瀾是干點什麼都能把江湖攪翻,是對於他們人生成長的考驗。各司其職,非常完美。
現在看看她都寫了點啥啊……也就武功高強這一點還挺有用,舒晚捏住易沉瀾另一隻手上的鐐銬,略一用力,沉重的鐵拷就像薯片一樣被她捏碎了。
易沉瀾的雙手失去束縛,立刻無力的垂下去,打在水面上濺了他和舒晚一臉的水。舒晚還沒顧上擦一下,易沉瀾的身體就向她倒了下來。
舒晚下意識伸手扶了一把。
他的頭倒在她的肩膀,披散著的濕漉漉長發遮住了半邊臉,因為在這裡凍了太久,他鴉羽般的睫毛上結了一層冰霜,讓他看上去像是冰和雪堆砌成的玉人,高貴又易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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