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扛過這世上最冷的刀鋒,最利的言語,最髒的人心,卻無力反抗她毫無保留的溫柔。
易沉瀾慢慢的陪舒晚吃完了一餐飯,放下筷子時,他看見舒晚皺眉,「阿瀾師兄,你吃的太少了,你根本就沒怎麼吃吧。」
「我不怎麼餓。」易沉瀾沒有說假話,以前他在雪夜山時,大家都對他敬而遠之,沒有人會關心他有沒有按時吃飯,吃的好不好,是不是吃飽了。他想起來,才會對付著吃上幾口,想不起來,忘記吃飯也是常有的事。
舒晚能看出易沉瀾這一天都心情不佳,她思忖了一下,歪著頭笑道,「阿瀾師兄,我給你做一份糖蒸酥酪好不好?」
「我會給你多放點糖,你一定要乖乖吃完。」
舒晚笑盈盈的轉身去了小廚房,沒過多一會兒就做好了,剛蒸好的糖糕還忙著熱氣,甜絲絲的味道瀰漫著整個房間裡。
舒晚將東西放在易沉瀾面前,「阿瀾師兄快吃,周師叔說不讓你晚上吃太多甜的,怕將來年紀大了傷牙,我們偷偷的不告訴他,就吃一次。」
她的聲音又嬌又糯,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比眼前的糖糕更甜,易沉瀾眼神暗了暗,默默拿起一邊的小勺子。
他緩慢地挖了一點糖糕送入口中,這是他第一次嘗到這樣軟糯香甜的口感。
甜。
他活到現在,第一次嘗到了甜。
易沉瀾頓了一下,眸色深深望向舒晚,終於對她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
救命的稻草,誰不想抓住呢。
……
夜色漸深,易沉瀾正打算回石室去,他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一時間還沒習慣自己突然多了一個妻子,忘記了是應該她同住的。
「阿瀾師兄,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啊?」舒晚看易沉瀾吃完東西要往外走,有些不解的問道。
易沉瀾腳步一頓,立刻反應過來——「他」與眼前的姑娘結為了夫妻,他們是要共處一室的。
可這……這怎麼行。
易沉瀾僵硬的看著舒晚,一時之間,他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藉口離去。他是絕不可能直接說出真相的,如果舒晚知道他已經不是她以為的那個「阿瀾師兄」了,一定會收回全部的溫柔,再也不會理會他。
易沉瀾就這樣看著舒晚,沉默。
「阿瀾師兄,你……你是要走嗎?」舒晚隱隱感覺到易沉瀾似乎有這樣的意思,小心的試探道。
她忽然有點害怕,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的阿瀾師兄,怎麼好像……有些變了?
易沉瀾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終於低聲說:「不走。」
他感覺,不管他說了什麼原因,如果他真的走出了這扇門,舒晚一定會哭的。
一想到她那雙澄淨之極的眼睛再次流下淚水,他竟然會覺得於心不忍,那樣滾燙的眼淚,見一次就夠了。
聽他說不走,舒晚才稍稍放心的笑了,牽過他的手將他往屋子裡帶,「阿瀾師兄,那我們早點休息吧。你頭還痛不痛?眼睛還難受嗎?」
「沒事了。」易沉瀾艱澀的說道。
舒晚將易沉瀾帶到床邊,接著熟門熟路的從柜子里拿出一盒膏藥,「阿瀾師兄,把藥塗了,我給你揉一揉頭上的穴道,然後我們就睡覺了。」
易沉瀾不知這是什麼藥,問了只會露餡,便說道:「今日算了吧。」
「那怎麼成?快點把衣服脫了,要除掉你身上的疤痕,這個藥一天都不能少的,」舒晚坐在易沉瀾身邊,笑著看他,「今天怎麼想起穿黑色的衣裳啦?」
易沉瀾頓了一下:「隨便穿的。」他不知道「他」平常穿什麼,只隨便拿了一件。
「好久沒看你穿黑色,真好看……」舒晚眼睛亮亮的看著他,她家阿瀾師兄,果真是怎麼樣都好看的大美人。
易沉瀾心頭一燙,她這般口無遮攔,好似未經教化的溫柔天真,直把他逼入死角,一點也抵抗不得。
在舒晚的催促下,易沉瀾緩慢的除了上衣,連疤痕都被這樣細心對待,他真不知該說什麼好。感受著舒晚的手指細緻憐惜的呵護他身上的每一塊傷疤,易沉瀾的一顆心被恐懼和嫉妒來回拉扯。
他恐懼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幻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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