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便想著……若是臣成了聖上的夢魘,倒不如早日將此弊去除,徹底還政於聖上,也好過將來深陷困境,左右掣肘,甚至不得不與聖上站在敵對一側。」
「聖上有關黨派之禍的擔憂,也可自此可解了。」
謝桐倏然鬆了手。
「這就是你的解釋嗎?太傅。」
謝桐倦怠道:「但你又何曾徵詢過朕的意見,朕就算為那破夢日夜困擾,難道如今見你受他人口誅筆伐,就不會……心疼難忍嗎?」
聞端自始至終鎮定的神情中終於出現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波動,他低聲問:「聖上,果真心疼臣嗎?」
「你本以為朕會如何想?」謝桐反問。
「會痛恨你的欺瞞,會厭惡你的身世,會恐懼你來朝廷的目的……?」謝桐字字句句的尾音都發著顫,說到最後,卻驀地平靜了下來。
「還是你覺得,朕對你的感情不過一時興起,終究不如坐擁天下的權力令人著迷。」
「聞太傅,」謝桐輕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朕今日累了。」
「你想如何,那便如何吧。」
他退後幾步,不再去看聞端的眼神,像是已然疲倦至極,冷淡道:
「你刻意要讓朕恨你,那就當作我們之間的過往從未有過,今日之後,便只是君與……罪臣的關係。」
謝桐說完這番話,轉身朝殿門走去。
不料才堪堪往前走了幾步,腰身就被一股大力勒住,聞端牢牢擁他入懷,微微急促而溫熱的呼吸撲灑在謝桐頸間。
「臣未有那樣想過。」聞端嗓音沙啞道。
謝桐掙了兩下,沒掙開他,不由得惱怒:「你沒有那樣想,怎會瞞著朕做出今日的事?放開!朕現在不想見你!」
聞端卻不鬆手,謝桐自己也是習武之人,在聞端懷中卻如蚍蜉撼樹一般難以掙脫,掙扎間,氣急之下,忍不住回過頭,惡狠狠地張口咬在男人頸側。
聞端悶哼一聲,任由謝桐死死咬了他一口,待到謝桐力氣鬆懈,再抬起臉時,忽而感到臉頰被人輕撫了撫,下一刻聞端便俯身吻了下來。
這個吻兇猛而激烈,不似往常溫柔纏綿,謝桐本想避開,卻被親出了怒火,張口就咬聞端的唇,想逼他退開。
聞端不僅不退,甚至得寸進尺,趁著謝桐張嘴的功夫,愈發地深入糾纏。
謝桐急切地吸著氣,嘗到唇齒間淡淡的血腥味,兩人如野獸般死死纏鬥半晌,謝桐被吻得腰眼發軟,才堪堪被放開。
但也僅是呼吸了幾口空氣,聞端就再次親了過來。
幾回合的交鋒後,謝桐終於力竭,不知倚到了什麼案沿上,索性半躺下來,意識朦朧地承受著那逐漸溫和下來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