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日焦頭爛額,沒顧得上時辰,愣是將他晾在那裡空等了不知多久。
直至內侍通傳,蕭窈這才如夢初醒般想起來, 看了眼窗外淫雨霏霏的昏暗天色, 合了公文。
在偏殿議事的朝臣見著崔循,紛紛起身問候。
崔循頷首。及至見著簾後蕭窈, 這才道:「時辰不早, 宮門將落鑰。不若還是先散去,縱是有什麼事, 明日再議。」
蕭窈道了聲「是」,叫內侍們挑了燈,送秦彥等人離宮。
她自己則與崔循同行。
這時節的天已經冷極,加之寒風斜雨,縱然嚴嚴實實地裹著大氅,懷中抱著手爐,依舊覺著這風像是無縫不入。
才出祈年殿,只覺昏昏沉沉的腦子都被吹得清醒過來。
崔循借殿門懸著的燈火打量了眼,見她被風吹得鼻尖仿佛都紅了些,鬢髮上也沾了細密的雨水,不由得嘆了口氣。
想問何必如此折騰,但知她不喜聽這些,嘆罷,也只是將傘向她那邊更傾了些。
正要走,卻只覺衣袖一緊。
「等等,」蕭窈牽了他衣袖一角,眨了眨眼,提議道,「今夜去朝暉殿歇息好了。」
朝暉殿是蕭窈從前在宮中時的住所,後來雖嫁到崔家,此處卻一直為她留存著,並未荒置。
見崔循猶豫,她又解釋道:「就在不遠處,免了折騰。」
崔循自然知道宮中各處居所,只是覺著自己留宿在此,不大合乎禮數。但看著蕭窈眉眼間流露的倦意,還是應了下來。
滿打滿算,崔循只來過朝暉殿一回。
還得追溯到當初年節,他來為蕭窈講元日祭禮的章程,最後因蕭窈宿醉昏昏欲睡,氣得拂袖離去。
至於蕭窈的閨房,則全然一無所知。
婢女們四下點了燈,照出許久未曾有人住過的臥房。並無太多富麗堂皇的陳設,也不如士族女郎們那般花團錦簇的精緻,倒是博古架上擺著不少雜七雜八的小物件。
崔循的目光落在只機關木鳥身上,觀其木質光澤,應是有些年頭,便向蕭窈道:「此物倒也算精巧。是你少時得的物件嗎?」
蕭窈正卸釵環耳飾,回頭看了眼,隨口道:「忘了哪一年,晏游有事爽約,後來賠禮道歉送的小玩意。」
崔循:「……」
他近來常覺對蕭窈來建鄴前知之甚少,原想藉此聽她講些少時的事情,得了這麼一句後,淡淡垂了眼。
蕭窈揉捏著冰涼的耳垂,見他久久未言,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時無奈一時想笑。
正琢磨著要怎麼岔開,崔循已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檀香木梳,梳理著才散下的長髮。
蕭窈身上的寒氣逐漸褪去,整個人也鬆散起來,有一搭沒一搭地抱怨:「你平日是怎麼忍著厭煩,同他們打交道的?」&="&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