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分明覺得這位極有善心的女掌柜,好像真如坊間傳聞一般,是神女下凡。
因為就在她說話的時候,一直被烏雲籠罩的彎月一躍而出,清冷的光輝灑了下來,那一刻,她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光輝,宛如神明。
不奪目,不刺眼,但足以照亮婦女漆黑的視野,讓她燃起一絲希望。
但很快,周圍的士卒都回過了神,齊齊拔出彎刀指向何秋月,中間的隊長更是冷笑一聲,向她步步逼近。
「哼,還真把自己當神女了?不過就是一個靠容色上位的小小掌柜,妄想救人,真是可笑至極!」
袖中的竹筒被輕輕打開了一半,何秋月一面冷冷地與他對視,一面心疼不止,真可惜,這點迷藥都要用完了。
眼間那張猙獰兇狠的臉越來越近,何秋月剛要抬手撒藥,突然腰間一緊,轉瞬間便被高大的身影攬至身後。
還未待開口,剛才還囂張十足的隊長,立馬帶著身後瑟瑟發抖的士卒,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眼中滿是恐懼之色,慌慌張張連大氣都不敢出。
完顏誠先是不舍地看了會空了的手臂,隨即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轉了兩圈拇指上的骨戒,盯著最前方的隊長冷冷開口。
「怎麼,阿蘇魯隊長方才不是說得很起勁,怎麼現在啞巴了?本王還很好奇,你是哪隻眼睛看見她靠容色上位的呢?」
阿蘇魯瞬間渾身一顫,白著臉連磕了三個響頭,才顫顫巍巍地張了嘴。
「卑職不敢,都是些賤民間的風言風語,做不得真,做不得真……」
聽了這話,完顏誠突然大笑起來,卻在下一刻,連眼角眉梢都染上凜冽寒霜,湛藍雙眸仿佛凝固的冰面,隨時可以把人吸入無邊漩渦。
「很好,看來阿蘇魯隊長不僅眼睛出了毛病,連那雙耳朵也不中用了,如此……便都割了餵狗吧。」
於是,方才還畢恭畢敬的士卒一躍而起,爭先恐後地押著連聲求饒的阿蘇魯,奔向了不遠處黑暗的刑場。
不多時,遠處果然傳來了一聲聲悽厲的慘叫,雖然著實可恨,但何秋月終究還是不能接受如此殘酷的懲罰,又偷偷拉開了些與完顏誠的距離。
「你在害怕?」
察覺到身側細碎的腳步聲,完顏誠猛然偏過了頭,盯著少女的眼中除了虛張聲勢的怒意,還有一絲不易發現的落寞。
做賊心虛的何秋月只得停在原地,擠出一個僵硬的笑。
「沒辦法,您周身的氣場太過強大,再者說,咱還得……避著點嫌不是?」
避嫌?
那她跟那個中原人抱在一起,還共處一室那麼久,就是你情我願,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