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私下裡也都說,過些日子估計老齊也要有喜事了。
但現實畢竟就是現實,人非聖賢,而一個母親也有著這樣那樣的難處和苦衷,儘管不願相信,但她也能理解。
生死關頭,或許諾蘭會接受自己以死報恩,但面對兩個女兒遭遇險境,她很難做到無動於衷。
就像諾蘭平時說得那樣,女兒對於她來說,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老齊處於情感上難以相信,但她在此時只能站在理智的角度,去衡量這個最大的可能性。
不是有一句話叫,不要考驗人性,因為人性遠比你想像的更加陰暗。
但她認為,求生欲是世間萬物的本能,捨生取義固然令人欽佩,但很多情況下,他們都不是聖人。
凡夫俗子有這樣那樣難以割捨的東西,可能是親情,可能是愛情,也可能是友情。
凡事選擇都要有所取捨,事情沒有降臨在自己身上,永遠無法與做選擇的人感同身受。
所以無論是諾蘭告密也好,抑或是其他她尚未發現的探子也罷,她現下只是根據已有的線索進行推測。
沒有對人性居高臨下的批判,也沒有對動機難處的深挖,只是客觀地分析這種可能,僅此而已。
「齊叔說的也有道理,我只是說這種可能,若真是諾蘭姐受了脅迫,此事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只怕……」
何秋月頓了下來,而短暫的沉默後,馬祥沉吟著繼續開了口。
「若真是諾蘭,那想必那邊還沒有掌握什麼確鑿的證據,哪怕是想要栽贓嫁禍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反倒可以給我們應對的時間。」
「怕就怕府衙中隱藏了潛在的高手,可以避過我們所有的眼睛獲取信息,若真是這樣,還不知道一併交上去的有沒有偽造的證物。」
這也說出了何秋月以及薛夫人的顧慮。
現如今敵人的威逼利誘都沒有那麼可怕,更遭的情況就是敵方的手伸得極長,可以不動聲色地避開所有人的耳目,這就使得他們更為被動了。
「不行,我得出去一趟,不管是不是諾蘭,我得當面問個清楚才行。」
就這麼沉默了片刻,老齊猛地站起身,也不顧老周幾人的阻攔,打開門只披了件棉襖就急匆匆地出門而去。
見他如此架勢,老周奈何不得,也只好穿上了棉襖,帶著一個夥計也跟了出去,生怕他一時情急再出了什麼事。
「馬祥,你出來之前,清安可還跟你說了什麼?後日便要回洛陽受審,那這耀州刺史又要誰來接任?」
直到房門被重新掩上,薛夫人才動了動眼珠,強忍住指尖的顫抖,望向馬祥的眼神里有擔憂,也有著幾分希冀。
馬祥有些心酸地搖了搖頭,通紅的雙手緊緊交叉在一起,挽起的手臂上隱隱繃起幾道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