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傳統浪漫愛情里的蝴蝶,他們更像是兩隻展翅翱翔的大雁,會彼此扶持向著一個方向前進。
但若其中一方遭遇不幸,被迫面臨分離甚至永別時,他們會更加願意選擇繼承對方遺志,通過達成對方未完成的心愿,來遠寄自己的相思之情。
片刻的沉默中,薛清安張了張口,正要說話卻被門外的馬祥焦急的出聲打斷。
「要來人了,快出來!」
屋內的何秋月趕忙重新戴好面罩,再按住門的那一瞬間,還是回過了頭,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同樣眼泛水光的薛清安。
「我走了,你多保重。」
言罷她強自壓下所有情緒,伸手利落地推開木門,就在右腳邁出門檻的一瞬間,聽到了身後低低的男聲。
「我會的,你也照顧好自己……」
來不及多聽,她便和馬祥迅速掩好了門,隨後按著來時的小路,避開剛悠悠轉醒,打著哈欠的兩名哨兵,輕手輕腳地翻牆躍了出去。
其中一名哨兵按了按酸痛的後頸,有些詫異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咦——是誰打了咱倆嗎,怎麼還睡在這了
?」
另一名哨兵也呲牙咧嘴地伸了伸懶腰,見四下無人,大門緊閉的主廳內仍和往常一樣亮著燭火,這才放心的嘆了口氣。
「要不說你缺心眼呢,這要是讓張大人知道了,沒事也得要了咱二人的小命。」
一聽這話,那個詢問的哨兵不自覺得打了個寒戰,聲音中有了些哆嗦。
「那……那怎麼辦?」
「怎麼辦?」
另一個哨兵從窗戶縫裡偷偷看了眼仍低頭作畫的薛清安,饒有深意地搖了搖頭。
「你記住,今天晚上我倆堅守崗位,薛大人在屋中徹夜作畫,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那萬一……我們倆豈不是……?」
「沒有什麼萬一的,薛大人還好好的坐在屋裡,就算來了人也沒有什麼後果。若是你我不說大概率沒人能夠發現,若是主動說了,以張大人的個性,活著絕對是不可能了。」
聽著他陰森森的語氣,發問的哨兵又一連打了好幾個寒戰,忙鄭重地點了點頭。
「沒發生,什麼事都,都沒發生……」
聽了這話,躲在不遠處的馬祥長舒了口氣,拍了下何秋月的手臂,兩人向著不遠處黑漆漆的巷子小步而去。
直到快到瓷行門口,何秋月才驚覺,自己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內衫牢牢地貼在身上,此刻涼風一吹,不禁打了兩個噴嚏。
前面兩步之遙的馬祥聞聲也吸了吸鼻子,「剛才光想著躲避哨兵了,忘了你是閨閣小姐不是手下衙役了。」
言罷他有些歉意地撓了撓頭,「這一路把你累壞了吧,眼瞅著就要到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