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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一卷竹簡砸到了他腦袋上,謝宴居高臨下地開口。

「那便看清楚——

此竹簡是你三年前收雲緲為養女,繼而與謝鶴三年內頻頻聯繫的證據。」

雲相怔怔地抓住了竹簡。

「三年前,謝鶴午門詐死逃脫,而後雲緲殉情,摔落山崖,被你救了下來。

你收她為養女,更暗地裡救下謝鶴,助他韜光養晦。

皇陵之事後,你接回雲緲,再之後藏謝鶴在地道中,直到染坊街被燒——

妻族皇商的地位大受打擊,雲家在京城的地位也因此事有損,你便與謝鶴一起——策劃了殺四弟取而代之的想法。」

「沒有……我沒有……」

雲相心知到了此時,謝鶴已是保不住,可他不能一起死!

那他們如何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你將雲緲嫁去四皇子府,實則謝鶴早已在府邸內,只雲緲和謝鶴的關係,你如何說你與謝鶴不認識?」

「我嫁緲兒的時候只以為他是四皇——」

話沒說完,謝宴從蘇皎手中將那孩子抱了過來。

一張和謝鶴相似近七分的臉晃入眾人眼中,那眉眼之處,更與雲緲多為相似。

「信兒!」

雲緲立時哭喊出來。

這番模樣更坐實了謝宴所言,再加之雲相和謝鶴今晚一同出現在這,幾乎是板上釘釘,毫無狡辯的餘地。

「今夜入宮偷竊玉璽,篡寫聖旨,是為大罪,雲相與謝鶴,即刻射殺——」

「我是丞相!我是皇上下令監政的丞相,沒有皇上的聖旨,你們誰敢動我?」

「那朕現在也可以廢了你這個丞相!」

桌上寫了一半的聖旨被兜頭砸了過來,眾人一驚,循聲望去,便見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嘉帝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屏風前,手中攥著玉璽。

「好得很,朕的玉璽,你便隨意來用,聖旨也敢亂寫!」

「皇上?你不是……」

雲相頓時瞳孔一縮。

不是說皇上早染了時疫昏迷不醒嗎?

「朕若不昏迷,如何見你在朝堂上興風作浪,如何能看到你今晚和這個逆子偷竊玉璽偽造聖旨?」

嘉帝冷冷看來一眼。

「來人啊,將這逆子和雲相即刻抓住,凌遲處死!」

御林軍一擁而上,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便將他們扣了下來。

謝鶴頭狠狠撞在地上,被桎梏著跪下去,事已至此,他卻全露出了不再偽裝的模樣。

怨恨地瞪著嘉帝,他沙啞開口。

「從前做你兒子的時候,我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這樣與你刀劍相向兩次。」

嘉帝眸子眯起。

「父皇,我的好父皇——你為了謝宴,三年前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還將我送去午門處死,三年後,他為天象所困,可你為了他,竟然再次不惜假裝昏迷引我入局——」

「天象之事如何,大哥該比誰都清楚。」

謝宴打斷他的話。

「雙蟒雕像,西街流言,甚至包括時疫——哪一樁不是從四皇子府傳出來的?」

「你知道?」

謝鶴怔然,很快又仰頭大笑起來。

「是啊,你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從傳出徐稷離京消息的時候,他慌裡慌張地亂了陣腳,那時便該知道不能輕易動手的。

可他還是不甘心。

他籌謀,他算計,以別人的身份活在這世上,所求不過是站在這陽光下,堂堂正正地說一句,他不曾反叛,他沒有生過叛心。

「我本來也沒有求過帝位的。」

發冠散落在地上,他怨恨的眼神看著嘉帝,又看向謝宴。

可他的父親算計了他,他憑什麼要背著這樣的罪名!

他就做給他們看!

「為什麼啊!父皇!我也是你的兒子!」

他知道自己出身卑微,母親又不如元後得寵,他從小習策論,是因為母親對他說要學會感恩,他要好好學一學這些,日後做嫡子的第一能臣,輔佐他成為盛世帝王。

他學了,他信了,他小心謹慎地做著大皇子,他以為一切都如預設中的那樣,可他最親的父皇,卻親手將他推入地獄。

心口悶得不成樣子,謝鶴頭一回在嘉帝面前掉了眼淚。

他不甘,他不甘他三年躲藏,三年背負的罵名,不甘二十年虛假的親情幻影,原來都是假的。

謝鶴哭得泣不成聲,又驟然仰頭看向謝宴。

「你呢——你對我就沒有半分愧疚嗎?

你踩著我的血,做得寵的皇子,做日後的儲君,有沒有哪一天——念過那雙蟒佩,原來是代表我們的兄弟情深?」

他聲聲泣血,似乎要將自己多年的委屈和怨恨都傾瀉而出,謝宴卻始終神色不動,抬手抽了劍。

寒光閃過——

「不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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