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冷宮一側的宮殿。
謝宴蹲下身。
「你這樣的人,絲毫愧疚都沒有地殺了兄長,裝聾作啞地做著皇子,也會惺惺作態地在這兒住三年?」
謝宴沒說話,只將手中的劍再次推了進去。
劍刺穿了他的喉嚨,意識消弭的前一刻,謝鶴大口吐著血,依舊問他。
「謝宴,你憑心說,你這皇子做的是不是很痛快?」
有父親鋪路,有高貴出身,如今他謝鶴徹底墜入塵埃里,他渾身的罪名洗清,馬上便會是名正言順的太子。
他仰著頭,可還沒等來答案,身後的御林軍就追了上來。
「抬走。」
乾清宮前已經來了大批侍衛,雲緲抱著孩子靜靜躺在血泊里,謝鶴同樣被御林軍丟在了地上。
他看著已經死去的兩人,眼眶慢慢紅了。
他蓄力爬過去,這樣爬行的姿勢從前的三年,他已經在無數暗道里爬過很多回。
卻從沒有哪一次的路這麼難走。
此一生,他籌謀,算計,身邊的人都是他的棋子,他為仇恨不惜將她送到謝宴身邊。
謝鶴眼中湧出淚意,他用最後的力氣,將雲緲抱進懷裡,連著死去的孩子。
最終死不瞑目。
「拖下去扔亂葬崗!」
嘉帝厭惡地落下一句轉身離開。
御林軍上前抬人,謝宴再次蹲下身。
他想起謝鶴問的那個問題。
他想,愧過的,他前世囿於這愧疚,將江山和妻子都丟了。
皇帝與皇子,又有哪一天做的是痛快的?
「抬走吧。」
他最終沒有為謝鶴闔上眼。
雲相被收押大牢,御林軍當即去了雲府抄家,許多臣子觀了全過程,更是駭然的說不出話。
一片安靜中,謝宴驟然起身,轉頭,狠狠將蘇皎抱進懷裡。
多日的空落在此時盈滿,他用力地抱著她,抱著他兩世失而復得的珍寶。
「皎皎,皎皎。」
他撫著她的發,經年兩世,百轉千回,他終於將她又找了回來。
第52章
封太子,正位東宮
突如其來的力道箍得她一疼,蘇皎從他一聲聲的「皎皎」中感受到了他莫大的慌張和失措,推拒的手到了一半,緩緩落在了他背上。
力道輕如鴻毛,卻使謝宴紅了眼。
懷中的人是溫熱的,鮮活的。
他驀然將頭埋在蘇皎的頸彎。
「你……」
「皇上,皇上,不好了,太后娘娘方才又昏了過去。」
立時,乾清宮前的人都涌了過去。
蘇皎來乾清宮前,便已讓風瑩去永安宮護著太后,她與謝宴奔去的時候,屋內已湧起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太醫入內來回奔走,神色凝重。
「娘娘止步。」
蘇皎正要往裡邁,被太醫攔住了步子。
如今宮中得時疫的人都早送去了巷子裡,太后居在永安宮,若非今日情況特殊,也是不能有這麼多人來的。
除卻本來就在永安宮的宮人,剩下的都被嘉帝趕了出去,院中只站著他們幾人,蘇皎看著緊閉的大門,心急如焚。
「怪我,我不該讓皇祖母在暗道里待那麼久。」
「當時誰也不知外面到底會是什麼情況,你沒有做錯。」
謝宴攥緊她冰涼的手,心中同樣焦急。
太后本就年邁,就算有蘇皎的方子和宮裡的靈丹妙藥,熬過這麼多天已經是奇蹟,時疫使西街死了多少人,宮中又死了多少,誰都知道這病難捱。
可算著時間,徐稷也該回來了,為何這麼久還沒有消息?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太醫匆匆走出來。
「如何?」
嘉帝頓時開口。
「娘娘她……」
太醫才喊了一聲便跪了下來。
蘇皎眼前一黑。
「快說。」
謝宴扶住她癱軟的身子。
「娘娘病情再度反撲,尋常的靈藥已經吊不住了,也就……這兩日……
臣該死。」
太醫以頭搶地,蘇皎猛地推開謝宴衝進了屋內。
「皇祖母——」
「娘娘,太后說了不准您進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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