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可要我背你?」
話說出來,他耳側已經紅了,眼神躲閃。
謝宴臉色頓時一黑。
「不用……」
「不用你,我背她。」
蘇皎三兩步往下去。
「大人快些。」
卻是將他忽略了個徹底。
謝宴心裡悶得很,可起碼她也拒絕了徐稷。
他涼涼瞥去一眼,抬腳就踹。
徐稷足尖一點越過他,施施然跟上了蘇皎。
才走了幾步。
「大人。」
暗衛往這邊喊徐稷。
「可有消息?」
「沒有。」
「蘇姑娘,不如你先回,我隨著暗衛再將那半邊搜一搜。」
「我一起去。」
蘇皎頓時跟過來。
「不必,暗衛已搜過一輪,我去跟著也不過是更確保一些,姑娘不必再折騰。」
「這怎麼能讓你一個人……」
「我再去一趟,姑娘先回去歇息,萬一明日早起,還要在城中找人。」
這話卻勸著了蘇皎。
徐稷離開,蘇皎順著路往下,謝宴追上她,去攥她的手。
蘇皎抬手避開,他再碰,蘇皎便冷冷看去。
「我怕你摔。」
蘇皎抬步往下。
謝宴只能跟在她身後,一路無話。
火把舉了一兩個時辰,零星的火在風中搖曳,終於一陣大風吹來,徹底吹滅了。
月亮隱去雲層,霎時一片漆黑。
蘇皎握著火把的手一僵,很快又若無其事地往前走。
腳下雜草叢生,她努力分辨著路,走的慢了些。
山中漸漸開始聽見動物怪異的嘶鳴聲。
她渾身頓起不適,步子加快——
「啊——」
短促的叫聲被她很快咽下去,但謝宴還是一把將她撈了起來。
「摔哪了?」
「沒有。」
蘇皎推開他。
「讓我看看。」
謝宴不由分說,攥著她的腳踝撩起裙擺。
夜色里也看不出什麼,蘇皎只感覺一陣刺痛,想必是崴著了。
她摸索著碰到腳踝,手一用力,頓時將那錯位的地方掰了回來。
清脆的聲音讓謝宴白了臉。
「皎皎——」
蘇皎已晃了晃腳踝,推開他往下。
「傷哪了,你讓我看。」
「哪也沒傷。」
淡淡的聲音,謝宴心中一噎,但看著她的背影行走如常,只能壓下心中的擔憂,繼續跟著她。
「火把滅了,讓我抱你回去成嗎?」
他會輕功,比走路事半功倍。
蘇皎只當沒聽到。
「你分明是怕黑的,何必因為眼前的是我,就非要強撐著?」
謝宴又氣又心疼地揉了揉眉心。
一路的吵嚷,本就讓蘇皎心煩意亂,她驀然回頭。
「謝宴,回你的京城不好嗎?你別在此處再擾亂我了。」
淡淡的話如同尖刺一般,他攥緊指尖。
「我沒有,我真知道你怕黑。」
蘇皎無力地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怕黑。
「蘇夫人忌日那晚,你一個人守在小佛堂,後來火滅了,你跑出來,崴了腳,第二天還起了高熱。」
謝宴生疏地解釋。
高熱?
蘇皎順著他的話,慢慢想起,那似乎是前世的事了。
還是他們……早就不說話之後。
她身子一僵,又往前走,沒搭他的話。
謝宴就繼續道。
「我不僅知道你怕黑,還知道你那次的高熱足三天才消,後來每晚你的宮中都徹夜點著燈。
高熱你也不許太醫去看,後來自己醫好的。」
「你著人監視我?還是我的和鳴殿有你的人?」
「沒有,都沒有。」
謝宴搖頭,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