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看到的。」
他似是怕她不會信,又接連開口。
「我知道你怕黑,還知道你每年在蘇夫人的忌日都要獨自在佛堂跪一夜,你碰著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坐在和鳴殿的廊下讀你娘給你寫過的信,有時候還折一些祈福的長明燈。」
這些說的都是她前世獨自在和鳴殿做過的,連宮女都不知道,在她心有猜測的剎那,謝宴已經開口了。
「我前世……偷偷去見過你好多回。
見過你高興的時候,悲傷的時候,知道你總是戌時就睡,天不亮去采晨露,冬天留著雪水煮茶,夏日的時候,和鳴殿有一個鞦韆,對不對?」
第60章
他們從前這麼好的時候,……
(大修替換59章
,請回看以保證劇情連貫)
蘇皎沒說話,心中情緒翻湧,她驀然回頭。
「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銳利的眼神與他對視,謝宴心中一疼。
「我……」
「前世再多都過去了,你就當那個喜歡采晨露,坐鞦韆,怕黑的我早就死了,死在昭寧三年的夏天,死的時候連個人給我收屍都沒……」
「好了,我不說了,皎皎。」
謝宴眼眶一紅,幾乎有些慌亂地捂住了她的唇。
他其實只是想告訴她,他前世沒有自己想像中勇敢,但也沒有她以為的那般絕情。
他真心想過去見她。
接下來再無話,回了小院,她一直坐到夜半等來了徐稷的消息。
「沒有。」
疲憊了一日,蘇皎躺在床上,總算睡去。
子時過半,屋內悄然站了一道身影。
謝宴目光一寸寸看過她。
又瘦了,比從前在京城的時候又瘦了一圈,他不知道她來江南的路上是否順利,但看如今住的院子,想來也不會很好。
一邊擔心他會追來,一邊又要找蘇夫人的蹤跡,心裡交瘁,眼下的烏青都那麼明顯。
謝宴忍不住垂下頭,隨著他彎腰的動作,一個安神的香囊悄無聲息放在了蘇皎枕邊。
淡淡的香味瀰漫開,原本緊鎖眉頭的人總算慢慢睡穩了,呼吸均勻。
謝宴才膽大地坐在床沿,指尖順著她的輪廓撫過。
沉浮多日的心,在此刻的安寧下,才算真正落定,他湊在她臉側,細細看著,想起白日裡的一幕幕,忽然輕聲。
「所以前世你看我和雲緲站在一處,是這般感受嗎?」
惱怒,酸澀,看到她無措慌張卻第一眼看向別人的時候,心如同被什麼割到了一般。
他以為她不在意的。
他接雲緲入宮不過為那孩子和推翻雲家,她入宮後便幾乎不與她見面,蘇皎不再問,他便以為她不在意。
卻忘了,他們曾經是夫妻,兩個人之間,怎麼能容下第三個人的痕跡?
雞鳴聲起,昏迷在地窖里一夜的人總算醒來。
她跌跌撞撞地掀開地窖,生怕聲音吵醒了院子裡的人,四處看著無人,拼命地跑了起來。
她一路跑出小道,跑到城中,天色將亮,她跑到了城門口。
是跑出去,還是留下?
她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跑!
她找了一處小河洗了臉,飢餓和失血太多使她頭腦發昏,她死死地掐了一把胳膊,勉強清醒。
又拼命往外跑去。
城邊的人還很少,眼看著要跑出去。
「吁——」
高頭大馬,有人拽緊韁繩,風塵僕僕地進了城。
蘇惟才到京中,就聽說了謝鶴的事,他隱藏了好幾天韜光養晦,才在那日射中了謝宴。
然而很快,京中的局勢便更不由他計劃掌控。
皎皎死了?
他不信。
起初得知的時候,蘇惟萬念俱滅,恨不能立時入宮殺了謝宴,可很快,第二次太子冊禮,謝宴一路追著下了江南,他就猜到了什麼。
來不及再等,他也一路跟了回來。
蘇惟特意趕著人少的時候進了西越城。
他的馬匹才越進來,一人倚在牆沿,死死捂著嘴,眼中熱淚洶湧而下。
他怎麼也跟來了!
蘇惟入城,先找了個安靜的客棧落榻。
他如今自然不敢光明正大出現在他們身邊。
還有……他那個娘。
與徐稷出手的時候,他沒想到她竟敢跑了。
跑了之後他竟然還沒找到她。
謝鶴死了,那便是蘇惟手中最後一張底牌。
「著人先去清河縣,西越城也要查。」
蘇惟休整一番後,入了夜,便在城中開始找蘇皎。
彼時他們才又找了一天,眼看時間越來越久,蘇夫人還沒有絲毫消息,蘇皎更是心裡煎熬。
「這樣查下去不是辦法。」
「都督府——」
謝宴與徐稷同時開口。
都督掌管整個西越城,查個人比他們更容易。
徐稷才要喊人,謝宴身影一閃,已在門邊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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