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聽過的多了,之前也沒聽過以火滅火。」
桑寧並無諷刺,話語隨意:「走吧,不信就去瞧瞧,看看我家有沒有井。」
白義當然要去看!
誰知道,他們到霍家的時候,那邊已經亂了。
一群村民堵滿了院子,興奮的尖叫壓住了孩子的哭聲。
小院一片狼藉,先前用木棍圍起來的小菜園已經被人推翻,裡面濕潤的土地,和種下的土豆,被人翻的亂七八糟。
而廚房,也被砸開。
水缸橫躺在一邊,她們挖的小坑裡的水已經被人挖搶一空。
直到此刻,還有幾個人在拼命的挖著那個坑。
只不過越挖,底下的泥土越干。
旁邊幾個搶到過水的人,依舊貪婪的舔著自己的手,那神情,像一隻只剛喝過血的吸血鬼,滿臉亢奮卻意猶未盡。
其中,就有那個吳和才!
而小院中央,幾個衙役正把霍家人壓在地上。
尤其是霍長安,他身上有四個人,把他壓的死死的,連頭臉都摁壓在土裡。
錦棠,謝雨柔,被人反手押著。
錦心和錦繡被關在屋裡,兩人扒著窗戶稜子看著外面嚎啕大哭。
桑寧幾個人回來看到這一幕,頓時目眥欲裂,全都眼睛發紅的衝過去。
白義大喊都沒攔住。
她們已經撿起地上的棍子打向衙役。
「住手!」
「全都住手!」
「榮昆!你在幹什麼?!把人給我放了!」白義大吼。
榮昆跑過來,臉上還帶著驚怒:「大人!這霍家瘋了,真要造反不成!?」
「萬萬不能放,這個霍長安戾氣重的很,一連捅了好幾個人,還有那個才七歲的霍錦棠,可了不得,也跟著捅。」
榮昆指著角落邊幾個躺地上呻吟的村民。
只見他們的小腿肚上,全都血淋淋的,還有一個,腿肚子上穿著一個帶尖錐的木棍。
可見就是用那個玩意兒捅的。
可為什麼全都只捅的小腿,難道是因為霍長安功夫不行嗎?
當然不是!
那是因為人家根本不想殺人!
「不問清楚就帶人來搶水,你是盜匪嗎?」
「不是,下官帶人來的時候這裡已經亂了,霍長安在行兇,所以下官只能讓人……」
榮昆「哎」了一聲,回頭想大喊住手。
卻看到霍家幾個女人已經將衙役掀翻,幾個人拿著棍子瘋了似的打人,還專往頭上打。
「住手!全部住手!」
桑寧最後一棍子狠狠砸在一個想抽刀的衙役頭上,才停下了手。
她一停手,霍靜雅,李玉枝,老夫人都齊刷刷住了手。
一家人聚在一起。
「不就是一死嗎?霍家人不怕死!你們這些狗官,刁民!早晚得報應!」霍靜雅狠狠的說。
桑寧寒著臉看向霍長安,「剛才為什麼不反抗?」
她可看到了,被壓住的霍長安,雙拳攥的死緊,但是上身並沒有用力。
要不然,那四個衙役不會那麼輕鬆。
少年垂頭沙啞道:「怕惹麻煩。」
只刺那些刁民的腿,也是怕惹麻煩。
他想刺的,是心臟!
可是自己知道,如今他沒有收拾殘局的能力。
殺人固然一時爽,可連累一家的後果,他承擔不起。
桑寧又生氣,又心疼。
當然,也承認他做的對。
學會隱忍,也是一種進步。
她擦掉少年嘴邊的土,又問:「今天讓你多喝水,你多喝了沒有?」
「多喝了。」
「好乖。」
桑寧都是晚上趁人不注意添水,今天的水應該剩下不多。
搶到水的,也就那麼幾個。
她陰惻惻道:「咱們可不能吃這個虧,總要讓欺人者付出代價!你裝一下內傷。」
霍長安眼睛急眨幾下,馬上氣力不足,暈了。
桑寧悄然劃破自己的手指,往他嘴角一抹。
然後又擠出血,抹到謝雨柔的褲子上。
「三嫂,裝肚子疼!」
謝雨柔肚子本就不舒服,宮縮的難受,聽到桑寧的話,立馬不再忍著,捂著肚子哎哼起來。
錦棠眼睛咕嚕兩圈,根本不用指示。
捂著頭哭起來:「好疼,我的頭好疼,他們打了我的頭……」
幾個頭上流血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