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價!」,秦子賢琢磨半天,終於看清了視角盲區下隱藏的人物,「……是徐妙麗!」
絕對不會錯。
秦子賢清晰記得,那日下單時,他剛和徐妙麗睡完十分鐘午覺,完事兒後就想起來這回事,之後的進群、托人和砍價,徐妙麗都看在眼裡,還嘲諷他,又不缺錢何必與她那個窮室友搶名額。
他甚至回憶起了當時自己的回覆。
「重要的不是錢,能有幾個錢?哥缺這點?看重的是榮譽,這才是千金買不來的實力背書啊!」
嗯,他記得徐妙麗偷偷翻了個白眼。
他之前沒當一回事,覺得這女人聽話又好拿捏,發脾氣了花點小錢就能擺平。誰曾想,他最終落在了這裡?
「假惺惺,說不定剛給我打完錢,轉頭就給新的金主講我的笑話。」
秦子賢捏住拳頭,關節咔咔作響。
他從小就被爸爸教育,男人在家就是天。縱使秦母才是工廠的掌事人,每次回了家,在廠里頗具威望的女人還是得回家給老公親手做飯,給兒子親手熨校服,秦父告訴他,這叫做「不忘本」。
在他們的家族觀念里,女人是依附男人的存在,不管你在外面有多麼成功,回到家你都得相夫教子才行。
聽說,他母親最初不願意,和他爹吵了好多次,甚至鬧到過要離婚。
可是某一天,她就不鬧了。
她開始乖乖洗衣服做飯,即便在工廠忙到晚上十點,回家後也會放下一切,先去給老公折衣服,給兒子煮牛奶。
秦子賢還記得,母親轉變後,他爹時常調侃,「你媽才是我們家裡最幸福的人,年輕的時候不懂事說話沖,現在柔下來了多好,做生意和別人溝通也能更軟一些,哪兒需要每次都和人爭個對錯,讓一讓對大家都好。」
實際上,柔下來後,他們的工廠就開始走下坡路,利益越讓越多,最終也越來越讓人不當一回事。
不過,秦子賢可看不到這些。
他現在氣血湧上心頭,只覺得徐妙麗這種支配依附他而活的人有了好出路,怎麼都讓他提不起勁,滿腦子都是要拖她下水。
「憑什麼?憑什麼她這種人能出人頭地?一直努力進取的我卻不可以?」
秦子賢氣得發抖。
他氣勢洶洶走出臥室門,想去冰箱裡取一杯冰鎮蘇打水壓壓火氣。
剛出門,他就在客廳碰見了室友程東。
程東瞧他一臉火氣,天靈蓋都快頂飛的狼狽模樣,連忙調侃:「又和妙麗吵了?聽說她要出道了?好像你這個紅顏知己……反而先抓穩白富美那顆大樹了喲?」
他說話向來有點欠,話語直奔命脈。
秦子賢壓根不想提這件事,原本徐妙麗連給唐棠做跟班都沒門路,還是他在中間拉的繩,牽的線,結果最後她倆成朋友了,自己成渣男了?
「什麼紅顏知己,就一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