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前輩的想法被證實了,但更多的疑惑卻又湧上了心頭。
這裡又不是戰區,在米花町,大部分時間,炸彈狂們布置炸彈的意義,都不是為了爆。炸本身,而是為了威懾。
但是這次,無論是警方,還是百貨商場那方,都沒有收到任何威脅的信息,這炸。彈被引。爆之前仿佛根本沒人知道他的存在一樣……
除了那通神秘的電話。
警員想到這裡,心頭一震。
莫非那通神秘電話的主人,就是炸彈狂要威脅的人?
但這算什麼?在誰也不告知的情況下,就這麼擅自將別人的性命當做籌碼……
心中的怒火陡然攀升,警員握緊了拳頭,指甲都陷進掌心,卻依舊沒有放手。
焦糊的氣味和恐懼的空氣圍繞著他,警員越想越是生氣。
——這群人到底把人命當成什麼了??!
在他沒有注意的角落,古谷優一瘸一拐地從廢棄大樓的側門走上了主路。
廢棄大樓那邊雖然聲勢浩大,但因為裡面空空蕩蕩,所以完全沒有百貨大樓熱鬧,這也給了古谷優偷跑的機會。
當時為了自救,古谷優被迫放棄了對琴酒的掣肘,在後續塌樓的過程中,兩邊都受了些傷,但可惜的是也都不致命。
一片廢墟之中,兩人都很難再捕捉彼此的具體位置,再加上琴酒那邊並不一定真是一個人來的,古谷優思忖片刻,最終還是選擇離開。
不過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
街道上的人群大多灰頭土臉,古谷優混在裡面也不怎麼顯眼,他順著人流前進,又看好時機一溜煙流竄到路邊的一家服裝店,隨手掏出松田陣平送他的零錢,給自己換了件沒血的外套。
至於褲子,擦破就擦破吧,反正他的臉在這呢,破洞褲子也是時尚。
在捨棄掉就外套之前,古谷優從口袋裡摸出從琴酒那邊偷來的手機——這幾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只要是在近身的情況下摸到敵人身上有東西,他就會順便摸來看看。
基本沒有被抓過,而且因為技藝嫻熟,所以也完全不耽誤事情。
作為前任搭檔,古谷優對琴酒的手機還算熟悉,但是這次輸完密碼點開之後,他卻發現了意料之外的景象。
手機里原本的內容基本已經被清空了,古谷優沉默了兩秒又重頭仔細查看了所有細小的劃痕,後來發現手上這竟然根本就是一個和原本同款的全新手機。
手機的屏幕上空空蕩蕩,唯有正中間的位置放置著備忘錄的圖標,突兀而顯眼,昭示著自己的存在。
看來琴酒早就做好了手機會被偷走的準備,甚至還在裡面放了線索。
這倒不是因為琴酒有多好心,事情正相反,他的心思一般不會費心思在解密的部分上。
男人更喜歡欣賞獵物等待死亡步步逼近的惶恐。
而這個過程中,一個對即將發生什麼一無所知的人,遠沒有知道一切,但卻對於現狀無能為力的人更能提供樂趣。
所以琴酒並不會將炸。彈的信息嚴防死守,他和他曾經的搭檔都對此瞭然於心。
古谷優點開後,發現裡面是一串數字。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一個日期。
XX年7月17日-XX年7月23日。
按照柯學日曆,這個XX年只堪堪過去了一年左右,但對於早就不記日期的古谷優來說,想將這個時間段和琴酒的暗示匹配上,比登天還難。
尤其這還不是什麼節日,更記不住了。
古谷優很快便放棄了思考,掏出衛星電話,隨後按下了一個號碼。
古谷優的心情有些忐忑,手指無意識地抓著衣角處的扣子摩擦,好像那是什麼稀奇的寶貝一般。
在聽見代表電話打通的聲音之後,古谷優鬆了口氣。
電話的那邊十分安靜,古谷優也不在乎,直奔主題,將現狀簡短地介紹了一邊,隨後問道:「所以你覺得這個日期是什麼意思?」
「……你是來我這裡抄作業的嗎?真受不了你。」
鳶色眸子的青年深色淡淡,嘴角勾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一般來講,我會說『這明顯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誰會特意關注』,但可惜,這次我竟然真的知道。」
古谷優沉默了兩秒,小聲反問:「是鬧的很大的事情嗎?」
「嗯,很大。」
此時已經改名為太宰治的小少爺回憶道:「畢竟是那個以神秘為座右銘的組織的top killer和二把手因為自己人的背叛而雙雙失蹤的日期……大家都在等著看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