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機械電子音閃過茲拉茲拉地電流聲:「那位指揮官曾替聯邦擴展淨區,減慢了污染區的擴散速度,因此聯邦才許給他一個特權。」
「……哦,那沒事了。」
此路不通,不考慮。
「真的一點其它例外都沒有嗎?」酒時把AI當成軍師來用,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提前卸任呢?」
「需要培養下一任祭司,直至對方能夠完全勝任。」
「那要是勝任不了呢?」
「死亡之後,下一任祭司自動順延。」機械音冰冷無情,一句話封堵了酒時的歪心思。
「我不需要你把規則重新報一遍。」
「抱……」
「滴!」
酒時果斷按下結束鍵盤,讓AI滾回待機狀態。
她可不想再聽到任何潑冷水的話。
酒時長這麼大,還沒有碰見走不通的路。
她不信了還。
一千條道路都走不通,那就找第一千零一條唄。
郁聞安要是知道她這麼努力,那還不得對她刮目相看?
哼,居然敢小瞧她。
她看起來是那種答應辦事,遇到難題就退縮、後悔的人嗎?
現在世風日下,大家都疲於生計,像她這種得了好處就幫人辦事的仗義之舉,已經不多了好嘛!
酒時沉浸在自己的高尚品德中,幻想著自己穿著俠氣翩翩的袍子立在山巔之上,底下的郁聞安抱著她的大腿,哭唧唧地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想著想著,笑聲溢了出來。
讓他還敢小瞧她不?
「笑什麼呢?」一根結實的胳膊從背後襲來,圈住酒時命運的咽喉,調侃道:「讓好兄弟我也開心開心。」
「咳咳。」酒時險些翻白眼,使出吃奶的勁兒才把胳膊甩開。
她摸著自己的喉嚨,瞪了一眼下手沒輕沒重的柏瑞安:「我身子那麼弱,你還這麼使勁兒,你要好姐妹我死翹翹啊!」
「哪有?我就搭了一下。」他一臉委屈,再次伸手欲證明自己。
兩人平時也這麼打鬧,酒時習慣了,便沒有躲。
結果那隻手跟一座小山似的,「哐」地一下落在她的肩頭,還沒反應過來,她一條腿已經跪在地上。
柏瑞安站著,一手搭著酒時的肩膀,酒時單膝跪在地上,左右肩膀一高一低地斜著,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
痛感後知後覺爬了上來。
她馬不停蹄地嚎叫:「痛痛痛!痛死了!你死定了柏瑞安!」
「不,不不是的,小酒兒你,你聽我解釋。」
自知闖禍了的柏瑞安雙手高舉,瘋狂後退躲避酒時張牙舞爪的攻擊。
「我收了力道的!我很輕了,我真的沒有用力。」
一頓解釋讓他急得臉紅脖子粗,都快要哭了。
他怎麼可能捨得傷害他的小酒兒呢?
酒時的拳頭砸在柏瑞安身上,跟雨點兒似的,一點威力都沒有。
她甩了甩痛的要死的手,心中的氣兒更堵了,蓄了全身的力子準備給他點顏色瞧瞧。
拳頭行進到一半,一雙大手握住了她,巧妙地卸下了她的力道。
「不鬧了不鬧了,待會兒把你的手打壞了可就糟糕了。」他一手攥著她的拳頭,一手輕柔地安撫,見鬼的溫柔。
「……」
酒時暗自發力,想要把拳頭抽回來,結果紋絲不動。
「你最近嗑藥了?」她沉默地盯著兩人的交握的手:「力氣怎麼這麼大?」
以前他倆實力明明差得不相上下,怎麼一個多禮拜過去,他就遠遠地把她甩在身後去了。
「小九兒你領進門,修行全靠我自個兒。」黑髮藍眸的大高個不好意地摸著後頸,扭捏地像只剛認主的小狗:「好不容易進了白塔,好兄弟我也是要努力的嘛。」
好小子,背著她玩命兒努力啊。
酒時氣兒消了,柏瑞安立馬眼巴巴地湊上來:
「你還別說,那一周的特訓課效果特別好,都快趕上我在學院兩年的進度了!」他又想勾搭酒時的肩膀,被她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但還是不死心,小心翼翼地扯著她的袖子:「結課的時候,我的排名一下子往前竄了好多,我可給你長臉了吧。」
酒時千方百計地把他一個B級撈進白塔,背後付出了多少,她從不啃聲,但柏瑞安知道肯定是不容易的。
其他學院的人聽說他們院裡有兩個非S級哨兵,一個個都嘲笑他們。
柏瑞安只是想讓他們知道,酒時的選擇他是對的,也想讓酒時不後悔幫了他。
他像只等待摸頭的狗狗,藍色的眸子亮閃閃的,滿眼希冀地望著酒時。
酒時抬起手,在空中愣了許久,最終爽快地拍拍他的肩膀:「不愧是B級的哨兵嗷,體質和我這個F級的就是不一樣,你實力變強了,長得是你自己的臉,好事啊!」
柏瑞安隱去眼中的失落,重新揚起樂呵呵的笑容:「光說我了,你呢,加訓的課程怎麼樣,吃不吃得消啊?需不需要我給你偷點嚮導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