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若上將,您和學生在這附近做什麼?」為首的哨兵帶著隊伍立馬圍了上來。
歐若淺笑,保持優雅的風度,把酒時護在身後:「飯後和學生散步,一不小心走遠了,我們馬上回去。」
他拉著酒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是非之地,酒時內心掙扎了一番,拽住歐若。
「老師。」她坦白:「我其實是擔心郁聞安,我好像把他交代我的事情搞砸了,我怕他會有事。」
「不用擔心,整個白塔最不需要擔心的就是他。」
「什麼意思?」
「我剛才是不是說過,白塔需要的是未來。」
雖然不懂為什麼他要在此刻提這個,但酒時還是認真地點頭:「嗯。」
「未來是什麼?」歐若問。
酒時夢回上課點名回答問題,一下子緊張了:「未來,是不確定?」
「不對。」他糾正:「未來是希望。」
她似懂非懂,但還是不明白這和郁聞安的安危有什麼關係。
「污染擴散的速度越來越快,邊緣城區的居民已經進入了地下城,而白塔最近在染區的作戰表現十分不理想,導致無數戰士殞命,在這個人心動搖的時刻,需要的就是一劑強心劑。」
「『天降日主,異種將死』,這句話聽上去是不是很有希望,就好像黎明前的黑暗馬上就要過去了。」
「老師,您也知道......」郁聞安是下一任祭司?
「自然,白塔親自將他交給我培養,我怎麼會不知道。」
「那您也知道他根本無法淨化異種?」
「他不需要會。」歐若告訴她:「一旦預言選中了他,他的存在就是希望本身,而我們要做的就是隱瞞這個秘密。」
龐大的信息嘩啦一下子擠入腦海,酒時腦子轉不過來,連帶著話也說不出來。
「那,那,那,」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和理智,「那預言如果也只是口口相傳,誰能確保這個預言是對的呢?」
歐若欣慰地看著她,笑了,笑容里還有一絲悲涼:「沒有過去也就意味著,可以創造過去。」
「所以啊,你明白了嗎,白塔一定不可以擁有確切歷史的原因。」
Hold on,hold on。
酒時伸手表示暫停,讓她緩一緩。
她腦子要燒掉了。
「這個預言該不會是捏造的吧?」
只是為了讓大家相信聯邦還有未來。
該不會聯邦真的窮途末路,要亡了?
那初代祭司的故事......
歐若沒有回應,「酒時同學,我看了你的比賽,在危急時刻能夠當機立斷,做出最優決策的學員很多,你也算一個,但你還有一個更為動人的品質。」
「呃,敬畏生命?」也就是怕死。
「沒錯。」
酒時:「......哦。」這樣啊。
「你有追求嗎?」
「我......活著吧。」她的追求實在是拿不出手,聲音不免低弱。
歐若看她的眼神卻越發地讚許:「這就是你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是嗎?」這是在哄她嗎?
「在這個生死不定的時期,生命的流逝已經成了常態,每個人都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已經很少有機會聽到『你要活著』之類的話,更多的是為聯邦而戰,為子民犧牲這樣振奮人心的話,我相信你比我的感觸更深。」
他的欣賞是真切的:「我很欣慰能從我的學生口中聽到,要活下去的話。畢竟,活下去才有未來。」
得到認可的酒時一時間無所適從,手拘謹地不知道要往哪兒擺。
「我,我倒也沒有想那麼多。」心虛。
指揮官的語音覆蓋了整個地下城:「前線傳來戰報,污染區能量爆發,擴散速度前所未有地加快,即將漫過安全區,白塔全面進入備戰狀態,未經允許不得離開地下城。」
語音一次次在上方迴響,歐若仿佛沒有聽見,一直看著酒時:
「酒時,如果你想要活下去,不妨再大膽一點,把真正威脅你的東西消滅掉。」
「我?」震驚之餘,她連連擺手:「我只是個F級。」
「沒關係,你的戰士們可以是S級。」
第42章
酒時一拳頭砸進沙袋。
短短一個上午,三觀塌了又建,欲望滅了又起,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涮鍋里的牛肉,一會兒燙,一會兒涼,偏偏不給個痛快。
到底是為白塔的所作所為感到害怕,還是為自己的小命感到擔憂,又或者是來不及享受變強的優待而遺憾。
心緒很亂,抽絲剝繭找不到答案,那就直接發泄。
「碰。」
又是結實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