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的想法從酒時腦海中一閃而過,只可惜,她沒能立即抓住。
她試圖回憶,用感受去挖掘直覺里的異樣:
「郁聞安,你如實告訴我,前任祭司是什麼時候停止這裡工作的?」
郁聞安沒有多問為什麼,只是按照她的問題回答:「大概兩個禮拜前。」
「那之後,是不是還有污染區的異種被送過來。」
「有。」
「好。」
玻璃箱裡渴望逃離的異種,防護牆外徘徊的異種,兩道阻隔,遙相呼應。
將兩幅畫面拼湊起來的瞬間,酒時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染區暴亂大概發生在三天前,如果前任祭司兩個禮拜前就停止了淨化工作,除開那些不需要淨化的小異種,實驗室的異種在一個禮拜里估計就能泛濫,那麼和暴亂發生的時間對的上。
至於中間空白的三、四天......
「如果異種和我們認知中的動物一樣,能夠用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溝通交流,那麼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得出結論的同時,酒時腦海中的方法,逐步成形。
第53章
穿過熱浪,酒時逆著人流,重新鑽回人人都著急逃離的地下城。
她幾乎將整個地下城翻了一遍,也沒有看見指揮官的影子,那十二個頭腦精明的將領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見鬼。
酒時在氧氣耗盡之前吸了一口,讓空乏的大腦重新活躍起來。
眼下她唯一沒有去過的地方就只有曾經卻步的權力中心。
那是娛樂區邊上的一處大廈。
可地下城太黑了,東南西北在這裡失去了意義,只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她連著問了幾個哨兵,對方都用一種嫌麻煩的態度將她打發走。
小嘍囉的請求在白塔總是被無視的。
某個哨兵嫌她礙事,猛地將她推搡至一旁。烏漆嘛黑的環境裡,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路目送著他們護送居民離開。
沒事兒沒事兒,人家忙,心情不好正常嘛。
她扭了扭閃著的腰,食指戳著臉頰比了個笑容。
心裡的那些小失落「刺溜」一下,順著揚起的嘴角飛走了,畢竟心臟要用來裝下有趣快樂的事情,哪兒能讓這些小小的不愉快占了地方。
沒人理會酒時,她就趁大家不注意,偷摸順了一瓶氧氣瓶,打著手電到處照,想要找到娛樂區的方向。
摸著瞎晃了幾圈,她居然在黑乎乎的前方看見了一處不會動的光亮。
看到光,那就對了!
指揮官那個養尊處優慣了,躲在地下城也肯定不會節省能源,定要鋪張浪費開幾盞明燈。
她順著光亮的方向,果真找到了那棟沒有停電的大廈。
酒時第一次來,不熟悉大廈的布局,不過,光明自會引她走向正確的方向。
頂樓,宴會廳的大門直白地敞開,無懼任何人的凝視。
這裡有充沛的氧氣、適宜的溫度、永遠優先供給的食物,以及大難當前的縱情享樂。
高級將領齊聚一堂,圍著慶功的長桌嘰嘰喳喳,優雅進食。
指揮官坐在中間,座位要比周圍的人高出一截,食物單獨擺放在精緻的小桌上,只供他享用。
視頻玻璃面板從天花板上吊下來,顯示著白塔各個角落的情況。
只不過,他們忙於談天論地,無暇關注。
「一個劣等哨兵,仗著自己運氣好破了戰局,居然還敢和指揮官談起條件來了。」
「就是!她那個體格,上污染區能殺幾個異種啊?」
「想當年,指揮官大人以一敵百,立下赫赫戰功,在親王面前都是乖順小綿羊,她怎麼敢的?」
白塔的將領們曾經都是污染區的驍勇之士,在經年累月的戰功積累下,他們走上了曾經想都不敢想的高位,同時也遠離了生死難料的戰區。
作為白塔的中流砥柱,他們將自己的重要性看得無比重要,是萬萬不可能將自己至於陸地之上,暴露在異種攻擊範圍內的。
而且,他們相信他們的戰士們也是這麼想的。於是,為了讓戰士們免於群龍無首的危險境地,他們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獨一份的優待。
畢竟,他們是憑本事倖存下來的人,是上一輪生存遊戲的倖存者,新一輪的生存遊戲自然有新一輪玩家戰士。
所以,性命是人人平等的。
想要活下去,當然要靠自己爭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