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時躲在魏紫珊的帳篷里,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耳朵。
把她踢出局就算了,連他摯愛的祭司都不配出現在這番獲獎感言中?
她朝著空氣呸了一聲,仿佛呸在指揮官那張虛偽的臉蛋上。
但很顯然,沒有人會質疑最高指揮官的話術。
排在帳篷門口的受傷哨兵忽然有了力量,彼此激動地抓著手,為此次的勝利歡欣不已。
魏紫珊看向聲音遠去的方向,面露敬仰:「原來這就是白塔最傑出的指揮官。」
酒時:「......」
聽不得這種話。
半大的帳篷,就只有魏紫珊屁股底下那一張板凳,酒時在帳篷最裡面找了個空地,盤腿而坐,沒個兩秒鐘,她的屁股火辣辣地燒著,狼狽地撐著地面跳了起來。
「哇!」連帶著手掌一塊燙冒煙。
這見鬼的天氣。
魏紫珊投來嫌棄的目光:「你要是闖禍了趕緊去自首,別連帶著我也跟著你遭殃。」
「我不!」「而且我沒闖禍!」
她這分明是立了大功,是那該死的小心眼指揮官過過河拆橋,把功勞都攬在自己的身上,還想要關她!
熱辣的溫度不斷從帳篷外鑽進來,她敢打包票,裡面比外頭還要要熱上3、5度。
但酒時不肯出去。如果說裡面的熱像是桑拿房,那外面的熱就是明火的炙烤,烤得人皮膚發痛。
她情願在裡頭悶死,也不要在外面被大火烤。
酒時當著魏紫珊的面,大大咧咧地脫下身上的黑色連體外套。
「喂!」對方嚇得捂眼大叫:「你這人怎麼一言不合就脫衣服呢!」
她脫得只剩下一件工裝背心,下邊是一條四分緊身褲,肌肉線條勉強能稱得上有,但和那群大塊頭哨兵相比,依舊是豆芽菜。
摸著可憐巴巴的小肌肉,酒時黯然神傷,默默立誓,等活過這陣,她一定要去訓練室狠狠練!
在高溫的烘烤下,皮膚表面的汗水迅速蒸發,總算有了點涼意。
酒時終於喘上氣兒:「你是不知道這身黑衣服在外面走一圈有多遭罪。」
魏紫珊自然是不知道,因為她穿的是嚮導的白衣服。
不知不覺中,她將酒時渾身上下看了個遍:
肌肉微薄勻稱,不像排著隊的哨兵那樣鼓囊囊,而是以一種流暢且極具力量感的方式分布在身體各處,將女性的柔美與男性般的力量完美融合,散發出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獨特性感。
其實,見慣了男性哨兵的誇張肌肉,魏紫珊倒是覺得,女性哨兵的形體似乎更具觀賞性。
「女神。」酒時忽然有些為難的開口。
「?」
「你的火辣辣的渴望眼神讓我害怕。」酒時撿起外套往身上遮掩,提防著某個如饑似渴的人撲上來,同時,苦口婆心解釋:「我真的只喜歡可愛男嚮導,對女嚮導沒想法,我們不可能有結果的。」
「......」一瞬間,溫柔女神的人設崩盤,她怒氣沖沖大吼,「滾啊!誰看上你了!」
「那我就放心了。」說著,酒時鬆了一大口氣,大大方方地露出肌肉。
魏紫珊兩眼一黑,她宣布,酒時就是全世界最討厭的人類!
「出去!」
「我不,外面太熱了。」酒時已經將外套平鋪在地上,美滋滋地躺下了。
她抬起手肘搭在額前,遮擋著透過帳篷的光。
儘管如此,無處不在的光還還是擠入了眼縫,眼前不是一片漆黑,而是一片偶爾閃爍著七彩光芒的肉色。
「你在我這兒影響我工作!」
「我不出聲。」
「你會呼吸!」
「那你帶耳塞。」
「......」沒見過這麼過分的人,魏紫珊「憑什麼不能你出去!」
「因為我太累了。」酒時沒有理直氣壯,聲音低沉緩慢,拖著一絲疲憊,「讓我歇會兒。」
魏紫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此刻的酒時可憐巴巴地縮在帳篷的腳落里,所有討人厭的脾性在她身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令人憐惜的虛弱,就像一個發著高燒的安靜小孩。
「喂,你,你沒事兒吧?」
「讓我歇會兒......」
酒時真的太累了。
剛從戰區生死線上撿回一條命,又被指揮官抓過去做苦力,和那群頭戴高帽的將領鬥智鬥勇還不算完,又被丟去異種實驗室里接受污染洗禮。
精神海里的那棵樹到最後都吃不消,睡了過去,她這兩隻眼睛合上的時間都不超過一個小時。
拉磨的驢都不帶這麼壓榨的。
本來身上的肌肉就少得可憐,回頭又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