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醫嚇壞了,囫圇吞棗地將食物咽了下去,準備好好同做壞事的同學說教一番,結果往米洛的身後探了半天,也沒瞧見一個黃毛學生。
只剩下一個樣貌堂堂的老師。
「他!他打的!」酒時身子脆了,也不妨礙她告狀。
老校醫:學生被老師打進醫務室,這對嗎?
「咳。」這說教是鐵定行不通的,老校醫轉而認真替酒時檢查毛病。
她就像那砧板上的肉,被無情地翻了個面,頭頂朝上。
老校醫的手還沒碰上酒時的腰,只是搭了個肩膀,她就嚎出了聲。
米洛上將最先聽不下去:「你好歹也是進過污染區的人了,怎麼能這麼脆弱。」
「哎,她手臂上好像有傷。」
寬鬆的袖子被剪開,果然,大臂上纏著一圈繃帶,微微卷邊,棕褐色的藥物在白色紗布下若隱若現。
那是被精神體咬穿的傷口。
哨兵的身體素質異於常人,就算是個F,恢復能力也要比一般人強上一星半點,酒時已經好的好得差不多了,就懶得讓人換藥,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博點同情。
她立馬斯哈喊痛,勾起了米洛上將的愧疚心。
「你手受傷了?」
「對啊!」
「那你怎麼不早說,你早說我就不和你打了。」
「我說過我打不了!你又不聽!」
酒時平時一張嘴東扯西扯,沒幾句能聽的真話,米洛自然當她是隨口扯的謊,沒想到她居然傷的這麼嚴重,還和他對戰。
「抱歉,這事兒我會負起責任的。」米洛自責地低下頭,似乎是當了真,讓老校醫檢查的時候力道放輕一點。
那雙手熟練地在她後背摸了幾個位置,引得酒時連連痛呼,整張臉都被憋紅了。
老校醫立馬收了手,胸有成竹:「米洛上將,酒時同學看樣子脊柱傷得不輕,為了進一步確認損傷程度,我得給她拍個X光。」
「這麼嚴重?」
酒時適時地「唉喲」了兩聲。
「咳。」老校醫面色凝重,「以防萬一嘛,要是真的壓迫到神經就糟糕了。」
「那倒也是,那,那還是做個X光吧。」
「行,那她交給我了,結果出來我第一時間通知您。」
「麻煩了。」
米洛還站在原處看,老校醫瞪了他幾眼,揮著兩條胳膊將人趕到門外邊去。
他踮著腳還想往裡面看,「砰」地一聲,吃了個閉門羹。
「......」
室內。
酒時趴在單人台上,輕輕地哎喲了兩聲。
「啪!」
一個重重的巴掌排在她的後腰,她直接飆出高音:「痛!」
「人都走了,喊給誰聽呢。」
酒時訕訕一笑,扶著酸脹的後腰從台子上坐了起來,「謝了。」
「怎麼還和老師打起來了。」
「是他非要和我切磋,我認輸也不肯放過我,這不只能裝個病,嘿嘿。」她心虛地朝老校醫擠了個wink,希望對方看在她還算可愛的份上,饒了她。
「倒是能屈能伸。」不錯。
「哈哈。」
「正好我有東西要給你。」「能下地走不,還是要我攙你?」
「能走能走。」
酒時利落地跳下床,跟著老校醫走進了他的休息室。
一陣飯菜的香味先飄了過來,酒時嗅了兩口,眼神往他桌上的盒飯瞟。
「嘖,我嘴裡剩的你都要惦記啊,給老頭子我留口飯吧。」
酒時:「我,我沒有點擊你的飯。」
「惦記也不足為奇。」他站在鐵皮櫃面前,抽空將酒時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底深處是藏不住的心疼:「這幾個月看上去都沒怎麼吃飯,瘦成這樣了。」
「是啊,您都不知道那個該死的白塔裡面......」
櫃門一開,酒時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整個豎櫃一共六個隔層,每一層都架著試管架,密密麻麻排列著鋁製的真空按壓瓶,而那瓶子的模樣非常眼熟。
「認識?」
老校醫的表情沒有透露太多信息,酒時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