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時在新生開學典禮上傳遞了不當的「一家之言」,甚至公開私藏異種的行為。
無論是哪一個都太偏激了,不符合酒時的行事作風。
指尖傷口的刺痛依舊,郁聞安手指痙攣了一下。
抬手一看,紗布已經透出紅色。
血又開始流了。
他找了處人少的地方,確認不會被來往湊熱鬧的人撞到,才拿出隨身攜帶的凝血劑,往滲血的地方擠了點。
痛感慢慢減弱,郁聞安收好凝血劑,就看到十米遠的地方有個人一直盯著他。
那人他認得,是酒時的舍友。
古洛依臉色並不好,板著一張比郁聞安還要嚴肅的臉,原地徘徊了兩步,最後還是選擇走向郁聞安。
「郁......祭司大人,你回來是為了?」
他的表情不冷不淡,保持著剛剛好的禮貌,「處理一些事情。」
沒說是和酒時相關。
「酒時的事......」
「嗯,我已經知道了。」郁聞安的臉色並不比她的好。
「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只是提醒她不要隱瞞,我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開。」古洛依從年級群得知這件事兒後第一時間趕來了現場,就撞見了酒時被押走的那一幕。
那一刻,包括現在,她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以為是她的逼迫才讓酒時選擇如此之策。
這事兒郁聞安倒是不知道。
不過有了這一層解釋,酒時公開的行為勉強說得通。
如果是形勢所逼,郁聞安採取行動應該不會打亂她的計劃。
「祭司大人,您在白塔地位高,有話語權,又是酒時的專屬嚮導,你能不能幫幫她。」古洛依到現在都是恍惚的,只能憑著本能開口求人。
郁聞安只能安慰她:「她拿的標本危險係數很低,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什麼違禁品,只是出了白塔解釋起來會有些麻煩。」
「您有辦法對不對?」
「我會想辦法的。」
**
「酒時!出來!」
酒時靠著灰白的牆面,仰頭看著24小時不滅的光源。
長時間缺乏睡眠讓她的反應變得遲緩,回應也有些延遲。
兩個哨兵押著她走出光亮的房間,燈光一下子變暗,酒時不適應地眯起眼睛,眼前的事物在灰影中重疊。
走了一段路,她的眼睛才適應正常的燈光環境。
米洛已經在詢問室等著了。
在白塔的人到來之前,他有必要了解一下他這個學生的「犯罪動機」。
落地燈立在牆角,光影勾勒出他的輪廓,高深的表情隱匿在昏暗的燈光中,不怒自威。
他在外人眼中的形象一直都是強勢嚴肅的老上將,在白塔養成的戾氣並沒有隨著退役而消散,反而更加隱蔽深沉。
酒時視力不佳,連著撞了兩次椅子才在米洛對面坐下。
他們倆面對面談話對峙不是第一次,酒時只當是平常,沒什麼太大的壓力。
除了,上鎖的手銬。
看著人在眼皮底下跑不掉,米洛才將十指握住,「為什麼要把聊天記錄刪掉?」
「留著給你們查出點什麼嗎?」
「你以為我們不能用技術手段恢復嗎?」
「那你恢復唄。」酒時聳肩。
又不是什麼不能看的東西,刪掉只是想給他們增加點工作量。
米洛:「......」
「為什麼要私藏異種,你難道不知道那是污染區的危險品嗎?」
雖然是例行詢問,酒時還是覺得這些問題有些多餘。
「我不是說了嗎,我想找到活下去的辦法,所以把苗頭對準了禍害性命的異種,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種道理您也應該明白啊。」
米洛:「......」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如此理直氣壯的。
最後,他忍不住發自內心的問:「你不是怕死嗎?這麼冒險的事兒你也幹得出來?」私下告訴他,他說不定還能幫她瞞一瞞,全校公開,他想幫忙也幫不到!
酒時:「這個嘛......」
審訊台的傳訊設備傳來聲音:「上將,白塔來人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米洛交握的雙手張開,散了點熱氣又重新合上,「知道了,你們進來把人看好。」
他吩咐完就有兩個哨兵走進來,一左一右,防賊似地防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