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久,氣息開始變得沉重,濕冷的霧氣刺痛了鼻黏膜,她皺了皺泛紅的鼻尖,不斷把流出來的鼻涕往回吸。
世界依舊只有她和繩索。
5000米的繩子這麼長嗎?
酒時攥著郁聞安的嚮導素,越往深走,越警惕。
一隻異種都沒有的地方,怎麼看都不對勁。
噠噠。
鞋面踩入白色的泥水塘,一成不變的地面變成了巨型的淺水坑。
酒時低頭看向褲腿上的泥點,反倒鬆了一口氣。
至少不是鬼打牆,原地轉圈。
淌過這個水坑,酒時的褲子染成了白石灰的顏色,她遠地蹦了三蹦,泥水順著防護的布料滑了下來,在腳下匯成一灘。
臭得和爛水溝一樣。
酒時嫌棄地走了兩步,臭味如影隨形,她才發現她也臭了。
「……」
她和爛水溝一樣臭掉了。
帶著沉重的心情以及一身臭氣,酒時重新出發。
遠處的地面上出現了一處黑色的凸起,物種不明。
酒時攥著嚮導素,留在原地觀察那坨黑色物體,它一動不動,也不嚎叫,死氣沉沉的,不像個活物。
可染區的活物都是黑的。
敵不動,她不動。
可偏偏敵一直不動。
沒辦法,酒時沒時間耗,提心弔膽地往前走。
她側著身,身子後仰,確保自己隨時能夠跑路。
可都快走到它跟前了,那黑色物體還是一動不動。
後來,酒時才看清那是個人。
他倒在地上,周圍是散落的異種碎片。
看樣子異種已經侵入了他的身體。
是個人就不要緊。
酒時一路小跑,蹲到昏迷的人跟前,「餵……」
「齊商言!」
緊張的心臟撲通撲通,她檢查了他的生命體徵,氣息穩定,心跳還在。
還好還好,沒死。
「呃……」
齊商言身體突然抽搐,咧著牙,嘴裡嗚咽不清。
黑氣從他周身散開,細微的紋路攀上他的臉頰,齊商言意識不清,身體扭成各種高難度的姿勢。
這個症狀……
精神海被污染了。
酒時手裡攥著嚮導素針管,卻不敢在他身上試用。
她跪坐在他身邊,看著他不斷抽搐的唇邊肌肉,無助得不知如何是好。
聽說黑暗哨兵是不會被異種異化,也不會被嚮導治癒。
可酒時卻親眼看到齊商言正在經歷痛苦,就和她曾經獨自忍受暴亂的時候一樣。
他像條受傷的流浪狗,躺在無人問津的大陸上艱難忍受。
捱過去就是活,捱不過去就是死。
酒時能做什麼?
她將針管湊近齊商言的鼻子,推了點嚮導素出來。
濃郁的,乾燥的熱意從針尖擴散,酒時的精神海漸起波瀾,那棵樹已經蠢蠢欲動。
她打起精神,緊盯著齊商言的五官變化。
痛苦?還是渴求?
緊閉雙眸的人忽然張大嘴巴,呼吸急促,他的手緊扣住自己的喉嚨,食指深陷皮膚。
劇烈的呼吸讓他臉部通紅,青筋蔓延,像個隨時要爆炸的氣球。
「齊商言!」
酒時不敢再試,匆匆將針尖推了回去,瘋狂揮散空氣中殘留的嚮導素。
「我就弄了一點兒,你可千萬別死啊,你死了我會睡不著覺的。」她嘴裡念念叨叨,愧疚得不行。
她揮動的手忽然被扣住,筋骨險些被按裂。
酒時痛得眼前一黑,也沒敢甩開那隻手,顫巍巍地抓住他的手腕,逼他卸了點兒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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