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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好?掌柜一琢磨應該是她心儀之人,便提筆寫道:郎君安好。

見那郎君忍笑忍得肩膀顫動,骨節分明的手指間露出一雙半掩起的漂亮眉眼,浮現點點朦朧淺光,掌柜心裡有了底。

他就說那姑娘一看就斷斷不是會害人的,此舉想必是心中喜歡默默示好被這郎君給發現了!

掌柜的語氣不由得輕飄起來,「她後頭還來過一回,要我在初九早晨先將一枚赤紅雙月佩送至灼雪門,我詢問她那後面要怎麼做,她卻說繼續隨便送。」

初九,紅髓玉。正是定下他前往天穹派的日子……怪不得她會奇怪他怎麼會受寒。

美人深感委屈,眼底藏起一抹郁色。

她為何不想想,他又怎麼會隨便佩上他以為是旁人送他的、來路不明的東西。

孟憑瑾忽然覺得他二人真是千秋萬代第一蠢。

「您繼續照做吧,不必為難。」他起身又要擱下一錠銀子,掌柜連忙拉下,慌張道:「郎君,郎君可是姓孟?」

孟憑瑾目若朗星,卻只是笑不應聲。

那掌柜認定了他就是孟郎君,急忙從內間拿出什麼,懇切道:「孟郎君將此物還予她吧。這差事於我不難,那姑娘當日非要撇下這麼些銀錢,我沒動,小女已受了她莫大恩情,收錢像什麼話。」

一隻暖杏色小荷包擱進孟憑瑾手心。

正是他之前特批給某人讓她拿去押交四用的那袋錢。

現在倒成了一個真切的、不容反駁的實證。

他悄然抿笑,眸光分外溫柔。實話說,就這麼一會兒孟憑瑾覺得自己的病已好了大半。

幾寸日光傾倒進那盒珍寶,光彩照人。方才他數過了還有二十幾樣,每一樣都絕非凡品。

他們還真沒猜錯,送他諸多金貴之物的人當真是位金尊玉貴的皇女殿下。芳心暗許、悄悄關切……孟憑瑾耳尖微微泛紅,勾唇將那沉甸甸小荷包擱回柜上。

掌柜直呼不可,真心實意不肯收下,可那漂亮少年溫柔笑意裡帶著堅定之色,咳了幾聲後朝他揮揮手。

他無奈捧著那小荷包追至鋪門,「郎君!」

那人未曾回身,沒頭沒尾悠然道:「是給您的看診錢。」

「看診?孟郎君您哪裡——」掌柜焦急喊至一半忽噤了聲,他後知後覺這位少年郎君實在有趣。

害相思的、原來有兩人。

這回他樂呵呵將這荷包妥帖收好,小聲念叨著,「到時候得請我去喝一杯啊。」

第18章 玉眉峰.18

往常夜裡都是徐風知打著哈欠去催孟憑瑾劈柴,所以當她想著孟憑瑾受了風寒憂慮他咳嗽會加重而決定放他一馬早睡一回。

然,門被叩響。

外頭話音還未聽到,咳聲先行零落一地。孟憑瑾正要開口,院門赫然拉開,入目便是她明晃晃刻著憂心的眼睛,月色下披了身外衣怔然念出他名字,「大半夜你要做什麼。」

孟憑瑾的咳嗽聲聽起來像是更重了。

他幽幽側目,「我在等你來。」

「今晚不劈柴。」她只好這麼說。

美人發懵問道,「為什麼?我的病不重。」

「沒在心疼你,」徐風知這句完全是脫口而出,說罷頓覺後悔,匆匆找補,「我自己頭昏腦痛。」

搪塞之詞經不起推敲,孟憑瑾俯身平望進她眼眸,眼底水色朦朧,輕聲問她:「是我將病氣過給你了嗎?」

徐風知眨眨眼,邊穿好衣裳邊繞開這些話,「你是來盯著我的吧?怕我把你想害執白師兄的事告訴他。」

她點了盞燈籠,是每日去找孟憑瑾劈柴時都會點的那一盞,燈面是她隨手寫的好字,字跡潦草,勉強能看出是個好。

風撲過來,火光跳動兩下又死在漆黑里,好字自然也不能得見。

「可那娃娃如今在師姐手上吧,我大可以說師姐想害執白師兄,而我偶然撞破,反被師姐咬上一口。」

幽暗裡,那人的話故意停了停,偏還笑意盈盈佯裝無辜,「好疼。」

徐風知護著火光重新點亮那舊燈籠,卻也在轉身之際,將坐在她窗台邊仰頭看天空的可愛紅臉頰娃娃給扣了下去,頭歪倒在一旁,變成個委屈笑臉。

她淡淡瞥他一眼示意他跟上,孟憑瑾接過那燈籠,垂眸平靜道:「扣下去也沒用,我給它下了巫術,認主,認你了。」

徐風知聽出這話不太對勁,她哪裡敢接腔,腳下的步伐隨心跳亂了越走越快,當二人走到後院她隨手將斧子丟給他,迅速回到常偷懶躲清閒的那棵樹上合眼假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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