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水發出「呲呲」的聲音,聽著都疼,接觸皮膚的瞬間冒出許多泡沫,可還是沒有凝血的跡象。
眾人見林棋冰過來了,給她讓開一條道,沐朗抬起眼睛,額角冷汗涔涔,眼睛裡的痛楚之意還沒褪去,就先染上了欣喜:「你來啦。」
之前清創的時候他是不叫痛的,就連表情也穩得住,這會林棋冰站在旁邊,沐朗倒脆弱起來了,咬著牙「嘶嘶」不住抽氣,一雙眉毛可憐地蹙在一起,眼睛瞥開,臉上還偏要顯露出強忍的樣子,遲一婉無語地把新棉簽一扔:「我還沒碰到你呢。」
林棋冰見沐朗的樣子就知道要不了命,只是那傷口看著實在嚇人,炸彈破片咬出的一道豁口,像張孩子的嘴巴咧開著,不住往外冒出一股一股的血液,這樣下去鐵人也受不了。
「要不先用棉花或者橡膠塊堵上?我那裡有止血鉗,可以先夾住血管的。」覃老闆的語氣仍然刻板。
沐朗才不管什麼傷口不傷口的,流著冷汗往林棋冰那邊蹭了蹭,聽見那話打了個寒戰,低低嗚咽了兩聲,道:「冰淇淋……你放心,我不疼……真的……」
林棋冰被沐朗捉住不鬆手,只感覺掌心被浸了一層冷汗,這種傷口和失血的程度,怎麼可能不疼?
他身上那股洗衣粉的香味被血液一激,更加凜冽地鑽進了鼻子,氣味竟透出幾分染血的艷麗了。
「謝謝覃老闆,我來就好了。」她淡淡道:「大碗,李再在二樓等人幫忙,你要去嗎?」
覃老闆知機地離開了,遲一婉見沐朗不死不活那樣,毫不擔憂地嘲笑了兩聲,也往榴槤店方向離開,順手帶走了闡鳶。
周圍沒了人看著,沐朗直接抬起頭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裝著林棋冰,嘴唇疼得發白,但依然露出微笑,做作道:「冰淇淋……」
林棋冰不為所動,另一隻掌心托起沐朗的下巴,垂眸看去,平穩道:「真這麼疼?」
沐朗坐著,順勢把臉放上去,「嗯」了一聲,她手心被震得有些發癢。
林棋冰站在那,並不說話,掌中探出細細幾條黑色觸鬚,順著沐朗的臉頰攀援,先是掃過他的鼻樑、眼睛和眉毛,復而向下,掠過沐朗的嘴唇,他含糊地笑了一聲:「好涼啊。」
黑色觸鬚沿經沐朗的耳根和脖頸,像一種怪異的寄生物,順著衣領鑽進去,她感覺沐朗扭了一下,似乎不太適應,但是強迫自己安定下來,有些發抖。
林棋冰的嘴角挑了一下,絲毫沒有減緩速度,黑色觸鬚已經沿著鎖骨,爬上了沐朗肩頭,從衣料撕口中探出頭來。
「唔……」
沐朗的驚呼聲被咬斷在舌尖,只見那幾根細如蝶眉的黑觸鬚,竟曲腰埋首,沿著他的傷口鑽了進去。
那處早已經痛麻了,現在被黑觸鬚侵入,只剩下一點點痛意,和更多的冰涼舒緩,以及難以忽視的貫注感。
「越來越涼了,在順著……順著肩膀,在裡面,往下走……它好像在吃我的肉……」沐朗艱難地說道。
黑色觸鬚在血肉中輾轉,不斷牽扯著斷裂的血管和肌腱,血肉被攪動不休,它們勤勞修補,從一端滑動向另一端,忽而還會在血肉里轉個彎。
沐朗只覺得肩頭皮膚下面一鼓一脹,好像裡面開了馬戲團,那種怪異的凌亂感前所未有,卻又說不上難受,只埋了臉在林棋冰另一隻手中,一時間緊張不已,連呼吸的節奏都忘了,怎麼喘都覺得亂。
本不該被觸動的神經卻被換著花樣扭挑,這種被人操控的感覺實在太過陌生。
過了一會,內部的傷口已經被修理得七七八八,斷裂處被連接起來,有的實在合不上的,黑色觸鬚就自動變形,充當起血管神經的連接材料,倒也嚴絲合縫。
林棋冰有些滿意地看了一眼,沐朗的傷口已經不再滲血了,他臉上的痛楚消散,但冷汗還掛在鬢角,連著雙眼中的濕意,許久不散。
「看,修好了。」林棋冰說道。
沐朗試著活動了一下肩膀,果然靈活如初,傷口癒合得只剩一道細痕,可那束黑觸鬚仍穿在傷痕里,探入血肉,不僅沒有抽離的跡象,還徐徐鼓動著,繼續向裡面鑽去。
他只感覺涼意從肩膀擴散到肩胛,又朝著更深處蔓延,肺部隨著呼吸擴張收縮,忽然被輕撓了一下——肺臟並沒有這種神經,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好像胸腔里憑空長出了枝枝蔓蔓。
緊接著是粗壯的血管腱鎖,琴弦般被撥動了一下,引來一陣呼吸緊張,沐朗的肩膀一t起一伏,有些坐不住了,卻又不敢亂動,攥緊林棋冰的手臂借力,生怕被扯壞了什麼內臟器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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