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志被沐朗帶出了門,密閉房間裡只剩林棋冰一人,她就這樣開著道具面版,緩緩開口:「我想和你談談。」
虛空中沒有任何回音,顯得這句話很像犯傻。
但林棋冰知道,邪祟是能聽見的,它絕不是一個沒生命的物件,相反,邪祟具有非常清晰的思維,所以每次徹底占據她的頭腦時,她都會變成另一個「人」。
這個「人」,應該也是會說話的吧?
「不談也可以,正好從劇本回來還沒洗過澡,我看這就不錯。」林棋冰說道。
她抬手關了這屋子裡的監控攝像頭,窗簾自動關閉,林棋冰清理出一片空地,白玉似的復古浴缸憑空出現,在室內放射出聖潔的光芒,顯得周圍裝潢灰頭土臉。
空氣霎時間冷寂下來,有一種難以察覺的「嗡嗡」震動聲,像老式電燈的鎮流器。
但林棋冰知道,那不是電燈,而是邪祟造成的影響,一種不安的感覺在空間中蔓延。
「你確定要躲著嗎?」林棋冰摸了摸腕上的金屬環,那東西涼得像冰,在皮膚上留下凍傷的痕跡,金屬格外地亮。
說著,她朝【卡蘇的浴缸】踏出一步,隨即感覺心臟一緊,是寄居於其中的邪祟在顫抖。
又走一步,視野暗下來,只有浴缸白亮得刺目,成為視網膜上唯一的聚焦點。
「咔嗒。」一聲輕響。
林棋冰手腕上的金屬環自動鬆開,她的雙眼瞬間覆上濃黑,表情由冰冷變為陰森,偏過臉,仿佛無法承受【卡蘇的浴缸】發出的光芒,她好像憑空被人打了一拳,身體驟然向後傾倒。
「不要!」
還是林棋冰的聲音,但是染上了一層詭異,是邪祟在她的喉嚨里說話。
一根細細的觸鬚從林棋冰袖口中探出,勾向那禁錮的金屬環,想要將它徹底摘下,是邪祟躲過了林棋冰的意念,孤注一擲地想要自救求生。
林棋冰下意識要扣緊金屬環,才伸向手腕,驟然一簇黑色射線從肩膀中直直乍出,竟抓住雙臂,直接攔住了她自己的動作。
「不要!」邪祟重複道。
林棋冰雖然在和自身角力,但是除去左右支出的黑線外,她還保留著身體大半部分的掌控權。
此時她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林棋冰終於發出了自己的聲音,緩緩道:
「你再較這個勁,我就直接一頭栽到浴缸里,咱們徹底再見。」
邪祟忽然安靜下來,過了兩秒,林棋冰的嘴巴自動開合,吐出屬於她的聲線,但並不來自她本人的嗓音:「你……你想要……什麼?」
林棋冰放任邪祟說了這句話,然後立馬拿回身體的掌控權,回答道:
「我要你離開我的身體,當然,最好那個時候你和我都活著。我想你是有辦法自己滾蛋的,不必非得用浴缸來洗,對不對?」
林棋冰一直不認為邪祟是那種離開宿主就無法生存的寄生蟲,寄生是它的本能,但卻不是生命必需,就好像一個人不玩手機不喝飲料也能活下去。
「你……不要我了?」邪祟的氣音帶著些奸佞。
「別裝可憐。」林棋冰不買帳,「你幹掉劉陽一家三口的時候可沒這麼無辜。」
邪祟像蒙受了冤屈一樣,「那不是我!是劇本里的那個邪祟!」
「就是你。你不是我從劇本裡帶出來的邪祟麼。」林棋冰油鹽不進。
「我是!」邪祟憤憤道:「但我不是那一個!不信你找人回【亡者外賣】里看一眼,那個邪祟還在劇本里,天天被吳傳旺那老頭子放在十樓拜祭呢!」
林棋冰冷笑一聲:「那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邪祟……我的意思是,我們是同一品牌不同批次的產品,雖然我不是真的產品,但你可以這麼理解……唔……劇本里你看到的邪祟是4S店的展車或者試駕車,過完本它就回到地圖裡了,你不能帶走的……你帶走的我更像是真正的貨品,未出庫的,也沒殺過人,乾淨又善良……」
林棋冰慢慢眯了下眼,「你還是沒說清楚,我在問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邪祟好像宕機了,過了兩秒,它換了另一種語氣,從奸佞變成迷茫,「我是一團數據……不對,我是一團數據構成的靈魂,有一顆破碎的心。」
「那麼請問,您這團數據,這顆破碎的心是什麼時候——怎麼出現在【亡者外賣】劇本的呢?」林棋冰不為所動。
邪祟似乎很久沒跟人說過話了,事實上,它說話的能力已經有些退化,「我不知道,我加載記憶庫的時候,就已經在公寓裡了,我和劇本里的'邪祟'共享同一組數字模型,只不過我沒有外端窗口,只能看和聽,不能做任何事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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