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的,是Ive,那時候她還願意把我帶在身邊。」
林棋冰捕捉到一個重要信息,RIF的確是消失了,但消失的只有Rum和False,Ive出於某些原因還在懺悔之城中,甚至還在帶當時是後輩的樹方。
除卻樹方後期疑似被Ive劃清界限外, Ive本人退隱,但她的分身團隊一直活躍在懺悔之城的各個角落。
「怪不得說最初代的互助者聯盟是個白方社團,而且團如其名,因為是齡久奉Ive的指令建立了它,而爾衣也在內部襄助,本質上是幫助懺悔之城內的罪人主播,只是……」
樹方微微一笑:「只是互助者聯盟和我們一樣,違背了她的一番苦心。當然,這也和敵人的手段密不可分。」
他說的應該是齡久在荒地被角斗而死的事情,她死後,互助者聯盟就漸落於伯勞鳥之手,走向黑暗和掠奪。
林棋冰大概理清時間線了,她劃出幾個階段。
早期一階段:懺悔之城建立,第一批罪人主播進入系統,RIF成立。
早期二階段:RIF達到社團第二,藍蓮花(門)和血色魚鰓進入懺悔之城。
早期三階段:RIF三人消失二人,藍蓮花初具規模,僅剩的Ive開始「帶教」樹方。
中期一階段:晚花紅建立並瘋狂擴張,懺悔之城進入紙醉金迷「優伶」時代。
中期二階段:互助者聯盟建立,晚花紅隨首領隕落而一夕覆滅,殘餘勢力分化為秦宮和提燈人。
中期三階段:互助者聯盟初代團長齡久死於荒地,聯盟進入伯勞鳥時代,白鴿建立並在遲一韶手中艱難發展。
如果還要排布下去,簡化開來可能就是——
現期一階段:白鴿隕落,林棋冰建起昨日派對,互助者聯盟大殘,提燈人被侵蝕,白方聯軍成立……
發生了好多事情啊。
林棋冰忽然梳理出一個問題:「既然RIF在鼎盛時期,曾經代系統行使一定監管和決策權,那麼當他們消失後,這種權力很快來到藍蓮花手中,並持續至今,想必這是一種接替和繼承,而非偶然吧。」
她開始自己t的推理:「RIF的消失和飛船有關,藍蓮花的崛起也和飛船有關,對吧?」
樹方笑了笑:「前一句可以這麼說,但後一句……並非全然如此,飛船的毀滅只是藍蓮花到今天這個地步的一部分原因。更多有賴於自己。」
林棋冰在思索,他說的「藍蓮花」是指社團還是那道門。
「飛船廢墟是一直在那的,也不是一直在那的。」樹方主動說,眼光有些渺遠,像是在講一個故事的結尾。
他用那種「後來他們幸福生活在一起」或者「大海里只剩下泡沫而沒有小美人魚」的口吻,輕輕道:「廢墟被藏在主城區西部,是最近才開啟,我之前也只知道RIF的失蹤實際是一種離開,而廢墟出現後我才研究清楚,他們究竟造出了什麼東西來帶自己離開這裡。」
「那……他們已經回到地球了嗎?」林棋冰自己說出來都不信,因為飛船的殘骸還扔在懺悔之城呢。
想必是沒能回去的。
樹方沒回答這個問題,他看上去難得迷茫,林棋冰不禁產生一種想法。
要麼是Ive把Rum和False藏起來了,要麼他們被系統關進了「監獄」,要麼他們……還在飛船的廢墟里!
總之R和F沒有死,否則他們的名字早就被從榜單上抹去了。
樹方拿掉腿上的毯子,作勢要站起來,看一眼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鐘,還有兩小時就得去懺悔塔。林團長,要一起喝下午茶嗎?」
林棋冰答應了,但是在十分鐘後感到極為後悔。
喝下午茶的地點是隨便一間套房雅室,樹方讓林棋冰先到那等他。
兩人面對面坐定後,被送上來的不僅有三層甜鹹點心盤、花茶壺和熱乎乎的芝士蛋糕,還有流水般圍在林棋冰旁邊的秦小先生們。
他們的身高介於一七八和一九一之間,有的面容溫潤靜止,性別特徵極為模糊,仿佛具有神性和原初意味的造物;還有的氣質非常凸出,陰鬱瘦削如艷鬼,亦或是剛硬賁張但英氣瀟灑,總之好像以立體紙片人為主題的展覽,但是會動會笑會說話的版本。
其中還混雜了為數不少的秦小姐,就有個紅繩扎單丸髻、兩鬢垂落蛛絲黑髮的明艷美人,用手肘輕輕蹭過林棋冰的肩膀,腦後髮釵的流蘇垂在林棋冰耳朵上,她對她笑,伸出一隻手:「林團長,久仰大名。」
不是,她沒叫人偶服務啊。
很難不懷疑樹方待會要拍來一張帳單,趁機把她多問的問題照價索回。
林棋冰幾乎縮到坐墊和窗戶的縫隙中,連連對樹方打眼色:「請別這樣,樹方先生……我就是和您坐坐,不需要這樣奢靡的招待……太超過了……我喜歡安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