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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城鎮最好的房子裡看了一眼。」林棋冰握著藍瓣軍刀,一邊說話一邊提神,「你們猜怎麼著,那棟大房子的臥室里有個比人還高的大壁爐,房主人把裝著火炭的簸箕形暖爐塞在被窩裡,可還是凍得哆哆嗦嗦,最後,他竟然跑到廚房去擠走了廚娘。烤餅和烤肉的烤爐一齊對著他點火,他才能感到溫暖一些。」

林棋冰和同伴們說著話,邪祟觸鬚在地板和凍土層間前行,可能和劇本設定有關,邪祟觸鬚的體外移動非常艱難,每前進一米都要消耗大量熱量。

如果不是預感到大事即將發生,林棋冰是不會這麼浪費的,她的嘴唇都有點發白了。

邪祟觸腕到達湯多住處的時候,外面已經飄散起零星的雪花,現在街道空了,不過有很多人議論,說這種碎碎的小雪可能十幾分鐘就會停歇。

但雪停之後,會迎來更猛烈的降溫,以及更大更漫長的雪。

說這些話的主要是皮袍和爐炭商人,他們需要創造需求,第一步就是製造焦慮,但並不在意焦慮會不會給他人帶來厄運。

湯多已經收拾好所有行李,只等小雪停下就帶著女兒逃到車站去,以賴掉黑市商人的最後一次借債。

小小的茉莉被裝在粗布的大手提袋裡,兩人能禦寒的衣服全給她穿上了,袋子裡還塞了稻草,可茉莉還是在發抖,抖到提袋外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湯多坐在凳子上,只剩一隻眼睛,沒有耳朵,他發愁地嘆著氣,此時已經再沒有心情去思考他那位好妹妹,眼前的挑戰只有一個。

如果他們在逃離昨日城鎮的前幾個小時凍出毛病來怎麼辦?甚至凍死也是有可能的。

在湯多住處的街對面,一個貧窮的中年婦女已經在桌邊坐了整整三天,一開始湯多以為她有什麼事情要思考,後來湯多以為那是個蠟像,或者一副畫。

直到女人的眉毛和頭髮開始上霜,有老鼠從她身上爬過去,但老鼠被衣襟的脫線絆住爪子,僵硬而掙脫不開,沒過多久,老鼠凝固在了女人身上。

現在很明了了,那個可憐的窮女人被凍死了!這鬼天氣連老鼠都活不下去!

她家裡沒有炭火,而湯多的住處還有最後兩塊煤炭,可以說,現在爐子裡燃燒的是湯多的一部分左耳,但火光和熱度也要息止了。

湯多還活著,活人就會發愁,他轉身出門,去和門房的老頭子討一點熱水,老頭子要錢他沒有,老頭用口型罵他,兩人互相接不上的爭辯聲從樓下傳來。

林棋冰的觸鬚看得一清二楚,在飄蕩的死亡之雪中,有一個人影竟然從二樓窗戶外,闖入了湯多和茉莉的房間,那人佝僂著腰,臉覆狼頭,身上穿著一件很眼熟的狼皮毛裘。

是狼裘男人嗎?好像不是他,來的人是個老頭子,看上去和門房那個暴躁的老頭子差不多歲數。

難道他和狼裘青年他們是個組織?

狼裘老頭子竟然打開茉莉坐著的包,從裡面拿出了湯多僅剩的那張車票,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很靈巧地折成蝴蝶,一抽紙筋線搓成的蝴蝶觸鬚,蝴蝶自動拍著翅膀旋飛而下。很成功的逗小孩把戲。

小茉莉拍著巴掌咯咯笑起來,狼裘老頭子的手悄然伸向包里的車票。

他將湯多僅剩的那張車票偷走了!

老頭子消失在二樓窗戶外,他像狼一樣輕捷地落在地上,很快消失於雪中。

只剩下拿著紙蝴蝶啃來啃去的小茉莉。

當湯多從樓下凱旋的時候,雪停了。

他一進屋,端著一杯熱水對茉莉歡呼:「看爸爸帶什麼回來了?」

湯多摘掉茉莉嘴裡的小蝴蝶,看也沒看,隨手往包里一放,熱水遞過去:「快喝了它,我的小黃油勺子,長毛毛兒的水晶杯,還沒換羽毛的小灰天鵝……」

茉莉歪著頭,像在表達疑惑,湯多下意識看向最要緊的物件,車票不見了。

那杯珍貴的熱水脫手滑落,在地板上應聲而碎,白色熱氣很快消失。

湯多驚呆了,良久,捂著臉蹲在地上。

離開的唯一希望消失了,屋子裡前所未有地冷,外面天開始擦黑,午夜零點的時候,黑市商人會上門來要帳。

如果湯多不想在失去最後一隻眼睛後命中注定地被凍死,然後讓茉莉流浪街頭變成小冰雕像的話,他最好趕緊跑。

哪怕沒有火車,只用兩條腿。

兩條腿跑出去意味著在露天室外待很久,意味著要穿過城鎮與城鎮之間的郊野,甚至漫長的風雪和嚴寒。

他們理應提前離開,但是湯多對提袋裡腦瓜毛絨絨的小茉莉說:「在這等我,我很快就回來,讓咱們都暖暖和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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