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多應該是想壓著嗓子,但是他聾了,所以聲音特別大,小茉莉仰頭,依然疑惑地看著他。她把那隻紙蝴蝶從包里拿出來,但被t湯多按住:「哦親愛的,等一下再玩,我們會走很長很長的路。」
說完,湯多轉身出了門。
林棋冰的邪祟觸鬚跟上去,她看見湯多直奔黑市商人的方向而去,但臨近的時候,他兜了個小圈子,繞到黑市商人背後去了。
黑市商人正在做一筆大生意,他懸浮在街頭,和兩名顧客眉飛色舞地講述購買一隻會站崗的床頭燭台是多麼必要。
「電燈是邪惡的玩意。您說的太對了。」黑市商人羅伯特噴灑著唾沫,「所以為了避免您的美夢被邪靈侵擾,一隻能站崗驅邪的燭台值得被買回去,瞧瞧,多麼好的金屬光澤!」
為了給客人演示點亮蠟燭的效果,黑市商人羅伯特左右環顧,找了個附近的巷子門洞,他拖著圓胖的身體飛過去,將那隻巨大的木箱留在原地,裡面露出一角狼皮毛裘。
湯多從另一方向躥出,飛快地跑了過去,將那狼皮毛裘從巷子裡拽出來,然後逃走了。
狼裘幾乎比他人還長,拖在地上,像狼拖著尾巴飛奔而去。
湯多不僅沒有支付黑市商人應該支付的眼睛,反而偷走了對方的狼裘。
等等,是湯多偷走了狼裘?
林棋冰的視角跟著湯多一路疾行,他穿著狼裘迅速回到落腳處,將裝有茉莉的布包提起來,攏在皮毛衣襟下面,湯多像只鼓鼓囊囊的大狼似的,走出了居所。
「親愛的,我們得快點。」湯多呼哧呼哧地說,他一路狂奔往外跑去,生怕被黑市商人追上。
他很快出了昨日城鎮,來到昨日城鎮與藍日城邦連接處的麥田田埂道上,麥田似乎已經久不耕種,這裡時常下雪,農夫難以活下去,而其他人只想買到便宜的糧食,不想著怎麼讓農夫吃飽。所以田間都是枯土。
湯多一路狂奔,狼裘似乎讓他溫暖了一些,但林棋冰的邪祟視覺看到,他披掛在身後的狼頭有一雙空洞的眼睛,那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的後頸。
天開始飄落雪花。
湯多的表情又釋然又緊張,下雪了,黑市商人不會再追上來,只是雪中的父女又何去何從呢?
麥田附近埋的屍體不多,這不是亂葬崗,是貧寒人家和農民的長輩的長眠之所,現在這些長輩從地里被「種」出來了,狂歡到最後的城鎮不再長出莊稼,而是長出死人。
湯多恐懼極了,他開始奔跑,忽然,在迷眼的漫天風雪中,湯多被袍角絆了一跤,他終於發覺狼裘不太對勁,想把它脫掉,但是偷來的狼裘長在他身上似的,怎麼扯都扯不到。
「啊哦!」湯多尖叫一聲,那顆狼頭張嘴咬了他的手!
狼頭又伸嘴去咬布袋裡的茉莉,狼裘衣襟層層絞緊,死死纏住布袋子,茉莉發出被擠壓的聲音,湯多趕緊把布袋從袍底拽出來,放在一邊。
他整個人被狼裘扯拽成緊繃的形狀,稻草人一樣僵在原地。
「哦,你這個賊。」有聲音從背後傳來。
是黑市商人羅伯特,他站在湯多後面不遠處,林棋冰用被延長到極點的邪祟視覺看見,羅伯特臉上閃爍著憤怒的光。
狼裘的利齒一口咬住湯多的脖子,不至於咬斷,但呼吸不得。
「我好心幫助你,給你考驗,給你放棄這裡回家的機會,一次又一次。」羅伯特開始往前走,每走一步,湯多的喉嚨里就發出悲慘的鳴叫。
羅伯特仇恨地說:「結果你和這城鎮中的爛泥們沒什麼兩樣,你比他們更壞,偷走了我的麥宰。」
麥宰應該是狼裘——那頭巨狼的名字。
羅伯特說:「我要懲罰你。」
他伸出手,湯多僅剩的那隻眼睛飛到了羅伯特手裡,羅伯特一揮胳膊,附近田地里的一截木樁子直豎起來,抖擻掉枯枝,變成一個人形。
湯多的兩隻眼睛和兩隻耳朵附著在木樁子身上,他的身體變得虛幻,而木樁子好像活過來似的。
「我要你的身體和那些爛泥的屍體為伍,到子夜旅館去,只有雪能喚醒它。」羅伯特說著,那截木樁子帶著湯多的眼睛和耳朵走遠了。
只剩湯多茫然站在原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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