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一婉默了默,回答:「那就帶著聯軍所有主播,再來一次。無論還會不會有接近系統的機會,就算永遠回不到地球,我也會一直嘗試下去。」
李再的輕笑中帶著些悲傷:「嘗試什麼?」
遲一婉說:「組織所有能組織的主播,將白方變成懺悔之城中不可違逆的統治力量,給所有傷害他人的主播處以嚴刑,讓這裡變得安定、有序。同時尋找一切能與冰溝通的辦法。直到我能這樣做的最後一天。」
李再說:「我只是做個比喻,你的意思是以白方壓制黑方?」
遲一婉昂然回答:「不,我說的是,以白方壓迫黑方!」
通訊器里沒聲音了,因為第三波攻擊已經到來,此時距離決戰結束還剩五個多小時,聯軍在反覆掙扎後,隱隱陷入了劣勢。
第三波攻勢是血色魚鰓親自帶來的,同時攻向主城區內的三塊老地盤,還有之外的棚屋區和臨時市場。
沐朗此去就是帶了錢默東的信物,負責疏散棚屋區和臨時市場的主播,但並不與來犯者爭搶地盤。
「主播疏散進度已經過半,大碗。」沐朗的嗓音還算輕鬆,「我和血鰓派來的人象徵性打了兩下,但是要保護那些新主播,所以且戰且退了。」
遲一婉點頭,「可,演得像一點。」
另一邊侯志也來湊熱鬧,他說:「秦宮這邊什麼事都沒有啊,是不是血鰓怕了這幫戰鬥人偶了?還有,那個樹方嘲笑我傻,你管不管。」
遲一婉點頭,「可,繼續關注。」
侯志聽著背景音大叫「你是不是點頭了」,隨後遲一婉無暇回復了,因為第二駐地和錢默東駐地之間的下水道戰火再起,她從趕過去,只見天空中飛翔著一隻血色的大鳥。
血色魚鰓沒有飛行能力,但他能憑藉各式炸彈爆炸時的衝擊氣流不斷跳躍,完美地實現空中翻滾,現在他就像一隻雙爪踩著火箭筒的鷹,在戰場上方不斷來回。
「呀吼——」他快樂地喊叫著。
誰也打不著他,但他想打誰都行,炸彈不斷被精準投擲到人身上,這裡被他變成了巨大的爆米花機。
遲一婉在血色魚鰓接近第二駐地總部大樓的瞬間,冷不丁一電鋸揮出去,血鰓疾速翻身躲開,望著遲一婉,舔了舔嘴唇收起笑容,罵道:「敗軍之將!沒了那個誰你就只會偷襲了嗎?」
說完,血鰓手裡飛出兩枚烈性(、)炸彈偷襲飛向遲一婉。
下一秒,總部大樓的層牆被炸塌了半邊,遲一婉及時翻滾躲開。
遲一婉開始奔跑,和血鰓打架的要訣就是——不要和血鰓打架。只要別讓這個人正式纏上你,他的精力大多會消耗在追逐戰的快樂下,而非開始虐殺模式。
「看看吧!」血鰓大聲笑喊:「你們聯軍也不過如此——你們的努力和那個人籌謀的心血——就快被我拿到啦——」
他翻躍起來,在半空中拖出長長的、冒著火花的和金星的煙霧尾巴,如放了一個留痕可視的屁,寫出「聯軍已死」四個大字,下面的聯軍主播都有些面色灰暗,甚至沒什麼人舉起遠程道具試圖把血鰓打下來。
血鰓興奮:「完全失去鬥志了嗎?!」
底下的主播在和靜默者搏殺,戰線上噴出黑晶煙霧的次數少了很多,但所有聯軍的活人都處於安全之下,因為每個戰鬥點都有被征服的黑晶靜默者在防護,所以他們雖然一直失地,但人員傷亡並未太多。
遲一婉躲開血鰓的下一波攻擊,趁著這個人的情緒狀態處於癲狂狀態,忽然揚頭問道:「喂,血鰓,不管之後是誰拿到黑信封,有什麼打算嗎?」
在打生打死的場合突然聊起天來,如果對面不是血鰓這個瘋子,也根本搭不上話。
「黑信封?」血鰓繼續往下潑灑炸彈,他還真想了想,然後說:「不知道,可能回到地球吧。」
正當遲一婉險些懷疑他變得正常了,血鰓的話音驟然一轉,尖利笑道:「哈哈哈哈哈,回到地球——我要留在這裡,殺死更多的你和你的朋友!如果我回到地球,我就在地球干一番大事業,然後殺回系統,殺死更多的你和你的朋友!」
遲一婉被他的笑聲吵得頭疼,根本不想理他,只能敷衍:「嗯嗯,你說得對。」
血鰓眼睛一眯,剛感覺到遲一婉有點不對勁,就又聽遲一婉說:「但是你要輸了。」
聯軍的反攻忽然激烈起來,讓血鰓就像眼珠被逗貓棒吸引住的貓,根本無暇分心思考別的,他極度享受這種將一生之敵的地盤一口一口啃下來的感覺,而且此間越有遊戲性越好。
聯軍的戰場上一聲接著一聲嘶吼迴蕩——
「撤退!」
「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