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一起往回走。
玄甲武士將營帳搭好。
褚清思、陸深及尉遲湛圍著篝火在胡床坐下。
宇文勁則回到幾尺之外——都護府一行所安營之地。
*
夕食後,群星閃爍。
一日的跋涉過後,除了有衛戍的士卒依然沐浴在月色之下,眾人皆已前去休息。
七月流火,炎熱仍存。
因昨日在官修的廬舍沐浴過,所以今夜褚清思更好衣便重新坐回篝火旁的胡床,手中還拿著捲起的皮帛。
她在火光中展開,上面有山川河流及城邑、沙漠的所在,但惟獨牧場的位置被有意隱去。
女子的目光隨即又望著空白的地方。
那裡是天山以北。
高梟昔日也未說錯,自己真正意圖並不在天山以南的安西,而是天山以北的庭州,突厥常年侵擾庭州及控制西域諸國,使得中原通向西域的商路中斷,中原遂出兵。
可雖然突厥已被滅,但那裡仍有突厥各部的殘留,就像是燒不盡的野草。
她記得,阿爺還未自殺的時候,便常常言及若能讓突厥十姓也臣服於中原,對西域的統治將完成縱橫之勢。
只是昔年發生了很多事情,與突厥的戰爭未能終止。
饑渴而醒的陸深揉著眼睛從用以休息的其中一個帳幕走出。
望見篝火旁的身影,他走過去,然後彎腰拿起遺留在胡床旁的水囊:「阿姊還未寢寐嗎。」
褚清思搖頭,連日不出,如今只想多呼吸天地之氣。
她看著少年的舉動:「餓了?」
陸深侷促地點頭。
因為距夕食才不過兩刻。
褚清思莞爾:「車上有餅,風乾的牛肉也還有。」
少年郎君的身體尚在成長,極易感到飢餓。
陸深聞言,拿著水囊去用以貯藏的車駕內取了個胡餅就返回坐下:「阿姊為何要繪此地圖。」
褚清思緩緩捲起:「貿易、戰爭..用處極多,皆看使用它之人。」
少年咽下一口餅,又飲一口水,隨即便抬頭望著頭頂的星空,又好奇而問:「阿姊可會星卜?」
褚清思輕晃頭顱。
那人未曾教過。
言畢,她也再次意識到自己所有的一切居然都是從他那裡學到的。
看著胡餅,褚清思撐頷笑道:「若不進食肉類,便會長不高,小深是預備要永遠與阿姊一樣高嗎?阿姊雖然是比同齡的娘子要稍高,但小深身為郎君,便顯瘦弱短小。」
她知道少年的食量絕非胡餅能飽腹,只是不知他為何只食胡餅,還是一個。
陸深也果真騰地站起,疾步重新跑向車駕。
褚清思注視著少年的背影,粲然失笑。
*
幾日後,車駕終於抵達龜茲。
尉遲湛也提前在城外尋好居住的室廬。
眾人休息半日,高梟便在官邸設宴相邀。
因龜茲曾也是安西都護府的治政之地,所以城中也有營建的都護府。
欲在近日歸還洛陽的褚清思剛好能藉此辭別,於是欣然乘車前往。
但分案列席後,皆是端坐不語。
因安西共有鎮兵兩萬餘人。
大部分都據守於四鎮。
故在入城邑以前,男子又親自前去巡視將士。
他們是雞鳴入城,如今已是日昃。
而男子至今未歸。
都護府的官吏不敢僭越。
在餘暉將要引出暮色時。
終於,堂前有道高大的陰影壓下。
剛沐浴更衣從居室而來的男子緩步上堂,同時又卸下腰間的佩劍交給侍從,望了眼列席於東西兩面的官吏、女子,淡道:「我不是已遣人入城告知高都護不必等我。」
褚清思聞言,抬頭看去。
他是洛陽來的高官,何人敢怠嫚。
可未曾想到那人也有所察覺的偏頭,二人的視線因此交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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